她数了数银子,又翻开账簿确认无误,才回到三楼给周贤吃定心丸:“东家,确实只被他挪走了五十两银子。账本和其他文书都在。”
周贤抓起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摔,“狗东西!到底是谁在给他通风报信?咱们尺素楼里一定有内鬼!”
徐青玉不动声色地瞥了卢柳一眼,随后叹气:“咱们尺素楼已经漏成筛子了。东家,趁着这次机会,必须好好整顿。”
周贤点头:“你尽管去办。”
卢柳心口一跳,总觉得徐青玉刚才那一眼别有用心。
但徐青玉帮他查清真相,此刻他也不好唱反调。
一时之间,屋内陷入沉默。
董裕安的叛逃,众人始料未及。
周贤思忖良久,终是一声冷笑:“我只知董裕安心思深沉,却没料到他如此狼心狗肺。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卢柳连忙劝道:“东家,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咱们不能大张旗鼓报官抓他,不然岁办的事就藏不住了。”
徐青玉接话:“董裕安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但咱们也不能被动挨打。”
周贤望向她:“你的意思是?”
“去陶罐那边,让他先写下认罪书。”徐青玉道,“咱们有备无患。拿这认罪书要挟他,若他敢把事往外泄半分,他作为主谋,咱们就算流放,他也得砍头。”
周贤频频点头:“没错!他不就是捏着我不敢报官吗?可他和董裕安做的事更见不得光!”
冷静下来后,他又道:“董裕安老婆孩子都在这儿,只要守着,不信他一辈子不回家。他敢现身,咱们就瓮中捉鳖。”
徐青玉安慰道:“东家也不必太过忧心。这次虽凶险,但逢凶化吉,没什么大损失。董裕安这种人早暴露也是好事,只是尺素楼得彻底清理一遍。对外,就说生意太好要增人手,慢慢淘汰老员工。”
周贤点头认同:“就像那几个绣娘,在尺素楼呆久了,心野了,胆子也大了。”
提到董裕安和陶罐,屋内气氛再次凝滞。
徐青玉见周贤频频打量卢柳,似有话要说,心中暗嘲。
周贤什么都好,却重情重义。
这是觉得对不起卢柳,想把卢柳给招回来呢。
偏偏如今她已经坐上大掌事的位置,周贤是左右都不肯得罪。
总之,不想做坏人。
大约是期待着她顾全大局主动让出位置。
谁不喜欢乖巧听话的下属?
徐青玉心中不甘,可面上却顺势对周贤道:“东家,董裕安这一逃,楼里可用的人不多。既已查清卢掌事是清白的,那他理应重回尺素楼做事。”
周贤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