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姝的面点作坊随着赐封圣旨的到来被彻底公开。
本地人蜂拥而至,想求个进去的名额,又在听到苛刻的条件时大多退了下去,但仍有少数人留了下来。
这时,沈云姝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用好名声来镀金好配魏骁,如今这名声也将她架了起来,若是做得不好,便立刻留下话柄。
但换个角度,她从其他地方大招大揽学员,本地乡亲却一个机会都不给,也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沈云姝专门单出了一个招生方案,针对的不仅是花饽饽,还有下一期即将开始的茶点师培训。
先依旧必须为女性学员。
其次,依旧要签契约,而且是长期契约。汴城的学员沈云姝不打算把她们派到别的地方,正好去下辖的几个县里开个分铺。但这样一来,为了避免和自家铺子竞争冲突,契约就是长契。只要她们这头不解约,学员必须一直在她们铺子里做工。
只这一条就把那些想来偷学个手艺再自立门户的人都打了。
最后,无亲无故,处境艰难者优先。
这点符合沈云姝的人设,也方便她管理这些学员。否则遇上家里有搞事精的,撺掇着学员把手艺外泄,多少会给她造成麻烦。
最后按照这几个条件筛选了二十个人,并且大肆宣传了一番,城里这波报名热潮才平息下来。
茶点师的培训周期比沈云姝想象的长。
不同于花饽饽,学员多有做馒头的基础,茶点的制作要从头学起,尤其起酥开酥和烤制火候,窑炉的使用方法都不易掌握。沈云姝只好把学员按资质分档,每档学员主攻几款点心,减少学习内容和压力。
这个办法还算有效,第一批学员四个月后毕业了,所有分档选一两个组成一个团队坐船出,前往各地府城推广茶点。
花饽饽的新学员培训逐渐减少,优秀的老学员开始陆续安排回汴城进修。主要是交流学习新的造型设计和制作,时间也只有一个月。
这一个月,沈云姝亲自和她们讨论花馍造型思路,亲自尝试,再研究改进。这些人学习过后,再回各地教给其他学员。
花饽饽造型的不断更新,让百姓始终对它保持着新鲜感,生意始终红火。到第四年的时候,沈云姝拿到手的年度分红已经过两万两。涌金商号的收益更不用说。
茶点的售价高,利润率远花饽饽,几乎第二年就开始大幅盈利。只是茶点只在富裕府城销售,布局不如花饽饽深度广泛,综合下来,分红与花饽饽差不多。
魏家在河阳道的两样生意也是日进斗金,魏韬又精明强干,魏家产业如日中天。
魏姠在她嫁进来的第二年和东华茅家的次子定了亲,第二年出嫁。沈云姝把魏家给她的这份花饽饽收益送给了魏姠做添妆。送亲那天,两人相拥哭了一场。
魏老太太在沈云姝长子一岁时,把掌家大权完完整整地交到了她手上。
彼时沈云姝大半心思还在作坊,家里的事不过听一听看一看,混个眼熟。魏老太太把这重担交给她,她便将作坊事宜交给了几个有经验的助教,主要心思放在了理家上。有魏骁和魏老太太作后盾,她不过半年就摸清了里头门道,彻底坐稳了魏氏主母的位置。
老太太过了好几年含饴弄孙的享福日子,在七十三岁的寿宴后,寿终正寝。
作坊成立的第十年,第一批学员的契约到期,一大半学员选择了留下,只有少部分放不下家里人,拿着攒下的工钱回到家乡,和亲人团聚。
花饽饽手艺在民间传开,其中一种成本更低,更容易做的枣花馍流传最广。普通人家手巧的妇人也能自己摸索出来。这正是最后一年学员进修时,沈云姝传给她们的手法。
至此,她想将这门传统技艺扬光大的愿景基本实现了。
唯一遗憾的是牛乳点心受原料和制作难度影响,始终没有走出汴城。不过沈云姝也将其做了些创新,蛋糕的造型逐渐去西化,以中式的葫芦,窗棱,梅花等为灵感,创造了更受欢迎的款式,也算一种突破。
沈云姝和魏骁相伴几十年,也有过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