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昳容一句话也不想听,若宋音和她说的是真的,那她真的是撞了大运,遭这没头没脑的无妄之灾。
反派确实死于话多,沉昳容终于找到了自己与这个梦境的联系。
胸口的疼痛在慢慢消失,沉昳容的视线也越来越清晰,她看清“宋音”那张哀伤的脸,随后面无表情地提问,“说出你这样做的理由,或许我能帮你。”
冒牌货只是摇头,她闭着眼睛苦笑:“你不会的,你只会用剑割下我的头颅。”
沉昳容笑得和蔼,“怎么会?我可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
下一秒梦境中狂风大起,冒牌者一时不察,被风推倒在地。
沉昳容一身青衣染血,黑发在风中飞舞,她擦去唇边的雨水后冷漠看着倒在地上的冒牌货。
她捏紧拳头,礼貌询问,“能请你换一张脸吗?”
冒牌者苦笑一声。
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只留下沉昳容站在原地。
这倒是可惜了,沉昳容本想让对方知道知道什么拳头道理,可对着宋音那张脸还是有些下不了手。
但要是再晚一秒,沉昳容也要不顾师徒之情了。
她捡起掉落在泥泞中的剑,剑身映出她复杂的眉眼。
她叹息一声,随后神色一肃,一剑划开了天幕。
梦境慢慢破碎,所有的感官都回归疲惫,再睁眼时沉昳容发现自己在篝火边。
赤色的火舌跳得很高,梦中的阴冷被火焰驱散。
“哔啵”一声响,一缕火星飞到沉昳容的衣服上。
沉昳容还来不及感慨火焰的温暖就被吓得跳起来,她扑灭了身上的火星,看着被烫出一个口子的袖子皱眉。
身后草丛声响,沉昳容回头看,宋音带着一壶水慢慢靠近。
和梦中的冷漠不同,宋音的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
只是在看到沉昳容袖口处的破洞时,她的笑容换成了紧张。
宋音几步坐到了沉昳容身边,随后熟练地掏出针线缝补,那破洞本身就小,几针过后便看不见了。
为了方便宋音缝补,沉昳容浮在半空高举着手。
她看着宋音的手蝴蝶一样穿了几针,一手拉着她的袖子,而另一只手捏着针,最后一针后宋音将线绷直,而后低头咬断。
月色下,宋音颈后的皮肤白得有些惹眼,比沉昳容见过的所有玉石都要美。
她赶忙扭头,好在她现在的身体是木偶,看不出她的脸红。
怎么回事,不就是穿个针缝个洞吗?
怎么就开始心跳加速呢。
那线也不必用嘴咬断吧,一个小术法的事,多么优雅。
沉昳容总觉得对方是故意的,但她没有证据。
想了想她又没忍住唾弃自己,她怎么能把人想得那么坏。
“睡醒了,做梦了吗?”
宋音轻柔的声音抚平了沉昳容心中的焦躁,她点点头,又抬头看向夜空。
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夜幕中竟然有两个月亮。
她揉揉眼睛,再次睁开时天上的月亮还是正常的。
沉昳容盯着月亮看了很久,确认只有一个之后才问宋音,“她能入梦。”
宋音并不觉得奇怪,她打开水壶的口子伸到沉昳容嘴边,“要喝吗?”
木头身体要怎么喝,沉昳容愤怒了,“你是不是在拿我消遣。”
宋音自己喝了一口,不过一个简单喝水的动作被她做得像是在喝酒。
水壶中的水从嘴角流下,因着对方仰头的动作,水珠沿着下颚线一路往下到了脖颈,最后落入衣领中消失不见。
宋音轻笑,“可惜了,这里的山泉水很甜。”
沉昳容看着对方被泉水润湿的皮肤随着说话起伏,而月光恰好落在其上。
真的有那么甜吗?
沉昳容被自己吓了一跳,她赶忙收回视线,开始怀疑人生。
不过喝个水而已,这算不得什么诱惑吧?
怎么就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又是哔啵一声,沉昳容被惊醒,她伸手拍拍自己的脸,木头与木头敲击,邦邦两声后沉昳容无奈念起了清心咒。
念完之后她有些沮丧,因为这很不对劲,她不该是这种样子的人才对。
这一次沉昳容没再怀疑宋音使用妖术,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人品。
沮丧地抓抓头发,沉昳容干巴巴地夸奖一句,“手挺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