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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第8页)

“我都说了,我昨晚是醉了,醉了!”忿忿顶着声,“醉了之后做的……那些事,怎么能作数呢?”

“我就是不记得了,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说罢,梗着脖子,和他对着大眼瞪小眼。

宗懔几乎要气得大笑起来了:“姊姊,你这是要耍无赖了?你何时学的……”

“你说谁耍无赖?”她猛地撑直身,怒视他扬声。

宗懔愣得一滞。

郦兰心把甩到一旁的裙带重新抓在手里,狠狠丢在他脸上,忿气满怀:

“我醉了不记得了怎么了?我勒你你不会躲吗?你又没醉!”

“再说了,要不是你又让我吃鹿肉,又灌我酒,我能醉吗,我能忘吗?”越说,越觉得胸脯里涨起一股气来,腰板越发直了。

眼眶红着,委屈怒斥:“昨天那几杯酒可是你亲手喂的我,我还没问你呢,你,你是不是,又给我下什么药了?”

是了,说不定,他又给她用了什么秘药秘香的,害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宗懔瞳中猛缩,怒起:“姊姊?!”

郦兰心抿紧唇,也不惧了,硬着头皮回视。

她算是发现了,有的时候,她装得强硬些,更容易把事情糊弄过去。

这人脾气怪得很,说他吃软吧,她硬起来他反而肯退些步,说他吃硬吧,他当初缠上她的时候,她也不是个火爆脾气的人。

反正,他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他总欺负她,总冤枉她,那她也学他好了,她就耍无赖了。

他要是生气,把她给赶走就是了。

睁睁看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差把“我就是要倒打一耙”写在脑门上的样子,宗懔额边的青筋突突直跳。

“姊姊,这回你喝的,就是酒,只是酒。”一字一句,说得极重,怒而生笑,

“若是我真下了什么东西,今日你说你全忘了,我定然不会生半分气,你说是不是?”

郦兰心眼睫颤动两下,而后撇开头闷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抛出一团软棉花,打也打不透,戳也戳不散,盖在人脸上,直捂得慌。

宗懔一瞬眼都瞪直了,许久未曾有过现下这般想气又想笑的时候。

抬手恨不能把她整个儿捏起来,气怒的同时又发了疯似的想和她亲近纏綿。

面前的人施施然坐在榻上,抿着唇梗着颈,方才又慌又惊,现在窗户纸捅破了,反而无所谓了,就是耍赖不肯认。

时不时偷偷飘过来一眼瞋瞪,娇眼乜斜,不轻不重地刮他一下,而后又勾丝般忿闷地收回去。

气也气得死人。

偏偏,也活色生香。

她开始对他胡搅蛮缠了。

对峙半晌,终究,还是最燥的最难耐住。

“……姊姊。”从齿隙里嘶叹出汹涌闷气,声音尽量缓下来,捧住她侧颊,将她转回来,

“昨晚,我真的没有给你下什么药,你说你全不记得了,可你方才握着那裙带,难道不曾想起什么?”

郦兰心抿紧唇,半晌,轻声:“没有。”

“我说过了,我就记得做了场梦,而且那梦里……根本没你说的那些事。”

宗懔紧盯着她看,最终,轻笑一声:“……好。”

“你说忘了,那便忘了罢。”松了手,站起身。

横竖,他记得就行。

她不肯认账,但他有的是办法让她还债。

郦兰心看着他忽然变了脸,心里警惕没放下半分,他惯是喜怒无常,指不定又想着怎么折腾她。

手绞握在一处,垂着头,她坐在榻上,他则站着,居高临下笑盯着她。

这回是她先开的口,绞尽脑汁想着借口:“我……身子不大舒服,有些困了,还想再睡一下。”

她起的时辰比平常晚,加上洗漱沐浴用膳七八杂事,现下约莫已经是巳时了,再过不久,便是午时。

宗懔是没有午睡的习惯的,他向来精力旺盛,且年少从军,起居时辰已有定时,即便前一晚闹得再凶,第二日照常晨起去书房。

他去书房抑或军里处理朝务军务,她方能得闲独处。

现在她想再休憩,那他就应该——

“我陪你睡。”宗懔不紧不慢砸下来一句。

郦兰心倏抬起头,对上他似有若无戏谑眼神,心头猛地一跳。

“你,你不是没有午睡的习惯……”

“现在有了。”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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