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軟如棉花,身上馥郁的暖香应当是从皮禸骨髓深处透出,眉眼施开柔情。
他被她捉住,便动弹不得。
须臾,轻易淪入石榴裙下,做了——犬臣。
红粉情多销骏骨,不任她騎縱便会發狂地悶,任她施为又极尽屈辱。
極寒極燥交替如风雹乱下,較煉獄更加煎熬。
他那时恨不能把她用鐵索锁住,让她自省究竟错在何处。
帐幔上的影子愈来愈暗,渐渐放大。
殿内晃荡的人终于走到了近前,站在床榻外,她似乎在犹豫,在疑惑。
他绷紧了下颌,眉心压沉,喉间,闷闷滚动。
良久,一只纤白的手从密疊纱幔的缝隙中,缓缓,悄悄,探了進來。
在他眼前,慢慢撩起织金帐纱。
先进来的是丝裙的裙摆,而后,梦中暧影脱幻成真,尽展眼前。
抬眼,只见妇人轻喘着气,眼意眉情如丝颊不自然的殷粉。
就这么站着,手紧紧抓着纱幔的边缘。
她此时显然神智不大清醒,似醉似梦,全凭着混乱的记忆与骨子里的本能在行动。
他看着她立在几步外、痴痴望他面容。
视线沿着他躯,缓移,最后,定住,——。
她的腮更紅了些,檀口緩慢吐著氣,盈眸中膩纏的玉。
神搖意幻间,她轻呼出熱息,似乎——。
宗懔眉心一跳,额边一瞬青筋暴起。
长臂疾抬,将她腰一把环过。
她顺势軟倒在他身上,极躁的躯彼此深触融贴之时,俱是一颤。
郦兰心头脑昏昏沉沉,醉得很深,朦胧间身体因酒力而变得极熱。
被男人緊抱住后,忍不住環着他脖颈,贴得更緊。
她是可以这么做的,不知道缘由,但此时此刻她的意识就是如此告诉她。
——对她予取予求,甚至常常——,——。
但他今日反常的没有立刻开始喂她,而是沉声在她耳边说话。
“姊姊,你认得我是谁么?”宗懔鬓汗尽下,强抑住力,咬牙低声,“姊姊,你看看我是谁。”
“姊姊,你抬头看看。”
郦兰心埋在他肩上,撇了撇嘴,眼尾泛了泪花,眉心也紧紧蹙着。
……好烦,好讨厌。
为什么都要在她耳边说话,都说些她听得糊里糊涂的话……
她不想听,她一句也不想听,
她好难受……
低低哭泣起来,闷着声不肯抬头。
但她不回应他,他就紧接着折磨她。
明明他也快到繃斷的邊緣,——,但他还是继续说话,非得逼着她如他所愿。
“姊姊……姊姊,抬头……”
郦兰心抓紧了他肩处丝绸,实在受不住了,滑着泪慢慢抬起头。
下颌一瞬被捧住,抬起,昏暗阴影中,她看清他的面容。
“姊姊,我是谁?”他再问。
郦兰心缓慢眨着眼睛,似惧似疑,更多的是委屈。
抿着唇好一会儿,混乱的脑海才锚定一个答案——
“林敬……”她呆呆地回答。
话音飘出的时候,面前的人脸色倏然沉下。
“不对,”他的声音凛寒,一字一句,“是宗懔。”
然而这两个字如同刺电,传入她耳朵里后,她瞬间垂了脑袋,开始不断地摇头。
“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