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碗里的是毒药,他也认了。
……
操练完毕后,副统领疾奔回上官身边。
“大统领,今夜的演练按照您的要求都做完了。”
何诚淡淡应了一声,挥手让他下去。
副统领站在原地,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问出“为什么大半夜要跑到城里这处街道上实战操练”。
上头自然有上头的道理,此处多是重臣宅第,或许王爷是想震吓一下那些人呢。
何诚转首,靠近了些身旁的姜胡宝:“王爷喝的那药,真的没问题吧?”
姜胡宝重重点头:“自然,那是宫里太医调配的,能有什么问题。”
“只要殿下平心静气,调动内力便可自如压制药效,再说了,你不是说,还有暗卫看着呢么。”
何诚松了口气:“……也是。”
第三十章姊姊莫怕
折腾了一夜,等弄完一切,天都开始有些蒙蒙亮了,郦兰心在确认过捡回来的这个年轻将士烧开始退了之后,重新烧水,简单沐浴洗漱了一番。
从盥室里出来,又去杂房看了看,发现这人的烧竟然退得挺快。
她洗浴净口的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身上已经没刚被抬进屋子里那么烫了,脸上颜色也恢复了正常,呼吸平稳。
松了口气,扯扯盖在男人身上的薄被,把锁住他手脚的麻绳检查了一番。
还是不放心,又拿了一捆绳子,把人整个绕着板车再绑了几圈,方才转身出了杂房。
横竖也睡不着了,郦兰心去厨房里将粥煮上,回到主屋,和往常一般,先给许渝上了柱香。
眼下的形势不比从前,往日许渝的香案上,除了香炉,她还会摆上他生前爱吃的几样瓜果糕饼,两三日一换。
可如今,粮食光供她和梨绵醒儿都有些不够了。
隔壁宅子还有四个等着少许粮食吊命的婆子丫鬟,昨晚还从天而降了个年轻汉子。
郦兰心止不住地想要叹气,眉头紧锁。
给许渝点香插进坛中,祈祷兵乱快些彻底平息的同时,心里默默诽语。
若是他在天有灵,再看顾看顾她们家吧。
最起码,后院别再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或者人了。
从里间出来的时候,床榻上被子忽地拱动起来。
梨绵头发睡得蓬乱,揉着眼睛坐起来:“娘子……?”
郦兰心见她醒了,走过去,拍拍还窝在被子里的醒儿:
“粥已经好了,起来了就去洗漱吧。”
梨绵还有些懵:“哦,好。”
转头看了眼窗户,终于想起了昨晚的事,连忙问:“娘子,外头怎么样了?”
郦兰心:“已经好几个时辰没听见声音了,我们应该暂时安全了。”
“好几个时辰……?”梨绵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
“娘子,您一夜没睡啊?”
郦兰心摇了摇头,一边把一动不动的醒儿强行托着抱起来,轻声:
“先去洗漱吃早饭,吃完了,我有事和你们说。”
梨绵瞧出她脸色似乎有些不对,眉心也皱起来,赶忙点头,然后半拖半抱着醒儿回自己的屋子。
两个丫头清醒之后动作很快,洗漱好之后坐上桌子喝粥。
郦兰心累了一夜,此刻却没什么胃口。
等着她们吃完了,犹豫着深深叹出长气,低声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说完抬起头,只看见梨绵和醒儿呆若木鸡的两张脸,眼神异常同步地呈现出一种头脑理解不了耳朵的空茫。
郦兰心扶着额,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有些难为情。
桌上沉默了半晌,郦兰心站起身,把她们拉起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把那人绑得严实,眼睛也蒙住了,他没见过我的脸,待会儿过去,你们都不要出声,如果要说话,我会说的。”
梨绵和醒儿愣愣地跟着她走,一路到了后院的杂房门口。
推开门,里头的场景让原本还不敢相信的两个丫头瞬间把眼睛瞪得快掉出来。
望着五花大绑在板床上的高大人影,不约而同,倒吸长长一口凉气。
郦兰心抿紧唇,不敢和她们写着“娘子你是不是疯了”的眼神对上,再次重复让她们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