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间,听得见她手中拿着的刀具摩擦地面的声音。
若她将这刀对准他的脖颈、抑或心脏,那么,在她挥刀的那一刻,暗卫的弩箭立刻就会射来。
但,她没有。
而是轻轻放下了刀。
半晌,她又蒙上了他的双眼,然后开始来扯他的身子,扯不动,又想把他撑起来,结果也还是失败。
她到底与他身量相差太大,费了大劲,也没能挪得动他,然后,转身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在他心中生出恼意,想着是否不该用现在这个法子来试探时,她竟然推来了辆板车,车轮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然后手上十分利落,解开了他的兵甲,再把他拽拉上车,吃力推进了无风的屋子里。
这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想。
在梦里,她柔弱、娇气,但凡他重些狠些,她虽然受着,却会一直哭,对着他,要么软声求饶,要么柔颤低吟。
便是后来背他而走,去找她那死人丈夫,也是柔情似水,温温言语。
但真正的她,却和梦里的虚影不再完全重合。
她真的如他们所说,心肠极为柔善,但她做起事,却利落得很,半点没有梦里总是哀哭的样子。
他不禁想起那些调查来的消息。
年幼之时丧父丧母,寄人篱下小心生活,大了些,五十两银子被卖给权贵家中将死的残疾儿子冲喜,拜堂都是和公鸡拜的,照料病夫多年,婆家却瞧她不起,本应分她的遗产也一分不给。
青春年华守寡不能再嫁,尚且年轻,却不能如其他女子一般打扮穿衣,也不能时常出门,吃喝倒是不愁,但余生的尽头,就是等着将来死了,和一个多年前早已埋葬的亡人合坟。
如此的生活,她却还有余下的心力接济这个,帮扶那个,那日远远瞧着她呵斥那苏冼文,虽然是发怒,却也活气十足。
她身上没有苦痛后留下的哀伤悲怨,反而有种风雨加身也默默扛过去的平静。
他躺在板床上,任由她推着他到了屋子中。
直到此刻,他决定回去重赏姜胡宝。
他真的想看看,她究竟会做到何种地步。
思忖之间,他感觉到腰带一松,衣服就这么被妇人刷拉一下扒开了。
她甚至还拿着剪刀,把他上身的衣物褪了个精光,然后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毫不避讳。
宗懔浑身僵硬,瞬间调动内息,压制下了骤然欲起的反应。
这下,她和他梦里的模样更不一样了。
就算是那说不出口的疯癫旎梦,那虚影扯他衣服时都没有如此的迅捷。
他故意划伤了身子,又服下催身发烫的药,想过她为他处理伤势,可她的娴熟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想来,是照料那许渝三年多得来的经验。
但他更没想到的是,她的照料、救治,让人如此难熬。
她的右手和他的身躯只隔着一块薄薄的巾帕,在他的身上缓慢、细致地游走。
而左手因着要扶他的身子,毫无间隔地直接贴在他的肌肤上。
妇人掌心柔软细腻,累到后的喘息就在他耳边。
她将他上身所有的地方都抚拭了一遍,无比认真。
她确是个救苦救难的好人,可她没有菩萨播撒柳枝甘露润泽大地的本事。
她的细细照拂,近乎贴身下来的距离……
让他浑身几乎灼烧得要燃炸起来。
可她尤嫌不够,下一瞬,竟解开了他的裤带,手带着帕子伸到了最靠近那处的下腹上。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她绑紧了,眼睛也被她蒙了起来,连口中都被她用帕子堵住。
她折磨得他快要发疯,他却只能继续装下去
所有的内力都调动起来,压制身体的反应,但却只能压下那欲起的浊物,他自己都能感知到,身上滚烫得不成样子。
头脑仿佛真的烧起来了,他眼前竟有些发昏,鼻尖还蒙着她的香气,她的手抚拭着他的身体。
在快要不愿再忍耐下去,想要就此破了这场闹剧,撕开假面的时候,她起身了。
手抚上他的脸颊,似乎惊喘了一下,很快,湿了水的凉帕覆上他的额头,她又离开了这间屋子。
这场酷刑,终于暂告一段落。
不知过了多久,她返回来,扯下他口中的帕子,将他的头使劲抱起来,靠在她的肩下。
木勺抵在他的唇边,温柔又缓慢地将药汁喂进他口中。
那药不知加了什么,苦极了。
但他却并无丝毫抵抗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