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牟春花的剑冲了上去,剑招不再有任何防守,每一剑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厉。
血色剑光与冷铁剑影在竹林中激烈碰撞。
“嘭!”的巨响震得竹叶纷飞,周围的翠竹应声断裂,竹干重重砸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
谢流烽的长剑被牟春花的剑斩断,只剩下半截剑柄握在手中,可他却丝毫没有退缩,凭着一股狠劲,用半截剑柄狠狠砸向牟春花的面门。
牟春花猝不及防,被砸中鼻梁,鼻血瞬间流了下来。
他彻底被激怒,怒吼一声,长剑狠狠刺穿谢流烽的心脏。
“呃……”谢流烽闷哼一声,鲜血从嘴角溢出,他看着牟春花痛苦的表情,突然笑了,笑得凄凉又释然。
“流烽!”曲南星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她想冲上去,却被谢流烽最后一眼的决绝钉住。
那眼神里满是“活下去”的期盼。
她咬着牙,泪水模糊了视线,转身踉跄着往竹林深处跑去,腹中的绞痛让她每走一步都如刀割。
可她不敢停,也不能停——她知道,自己身上承载着谢流烽的性命,承载着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必须活下去。
牟春花拔出长剑,谢流烽的身体软软倒下,落在满是竹叶的地上,鲜血很快染红了周围的青草与竹叶。
牟春花捂着淌血的鼻梁,眼神如淬毒的刀子般盯着曲南星远去的背影。
他深知曲南星是解开霜寒信传承的唯一钥匙,绝不能让她逃脱,当即提剑就要追。
可就在他足尖刚离地的刹那,一只沾满血污的手突然从地上窜起,死死攥住了他的脚踝。
牟春花浑身一僵,低头看去,只见谢流烽趴在满地血泊中,胸口的血洞还在汩汩冒血,染红了身下的竹叶。
他的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嘴角不断溢出带血的泡沫,可那双半睁的眼睛里,却依旧燃着不肯熄灭的火光,死死锁着牟春花,仿佛要将这张虚伪的脸刻进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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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到临头还敢拦我?”牟春花又惊又怒,抬脚狠狠踹向谢流烽的胸口。
“别……别想走……”
靴底碾过伤口时,谢流烽疼得浑身抽搐,却反而将他的脚踝抓得更紧,指节泛白,恨不得将指甲深深嵌进牟春花的皮肉,哪怕五脏六腑都像被搅碎,也不肯松半分。
这转瞬的阻拦,让牟春花追出去的脚步彻底顿住。
他看着地上苟延残喘的谢流烽,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疯狂。
一个心脏被刺穿的人,竟还能凭着执念吊着最后一口气?
既然你这么想死缠烂打,那我便让你连全尸都留不下!
“不知好歹的东西!”牟春花怒喝一声,长剑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朝着谢流烽抓着脚踝的手腕砍去。
剑刃锋利无匹,“嗤啦”一声便将谢流烽的手腕斩断,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在牟春花的衣袍上,留下刺目的红。
断手落在竹叶堆里,手指还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仿佛还在记挂着要抓住什么。
谢流烽疼得浑身痉挛,喉咙里出嗬嗬的血沫声,可他另一只手却再次撑住地面,拖着残破的身躯,朝着牟春花的腿扑去。
哪怕只剩一只手,他也要多拖一刻,多拖一刻,南星就能多跑一程。
“疯子!真是个疯子!”牟春花彻底被这股执念激怒,他不再想着追赶曲南星,而是举起长剑,朝着谢流烽的另一只手臂劈下。
又是一声脆响,第二只手臂也应声而断,鲜血染红了周围的青竹,连竹叶都被浸成了暗红色。
可谢流烽依旧没有停下。
他失去了双臂,便用胸口顶着地面,一点点朝着牟春花的腿爬去,用牙齿死死咬住他的裤脚,哪怕牙齿被布料磨得渗血,也不肯松口。
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血液流淌的声音,可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拦住他,让南星活下去。
“够了!”牟春花被这副不死不休的模样逼得心头寒。
他抬脚狠狠踩在谢流烽的胸口,将剑刃抵在他的脖颈处,“谢流烽,你以为这样就能护住她?我告诉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找到曲南星,让她和你们的孩子跟你一起下地府!”
谢流烽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凄凉的笑,眼中却闪过一丝释然——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他用尽全力,朝着曲南星逃跑的方向望去,仿佛还能看到她的背影。
牟春花见他到死都还惦记着曲南星,怒火更盛,手中长剑猛地刺入,先是斩断他的双腿,再是劈向他的躯干。
剑光闪烁间,谢流烽的身体被大卸八块,散落在满地竹叶中,鲜血浸透了泥土,连空气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给我追!!!”牟春花冷声对着洛水门众弟子说道。
“是……”
洛水门弟子都被谢流烽刚刚的疯狂给吓住了,一时间全都怔愣在原地,直到听到牟春花的厉喝,这才终于回过神来,带着满脸的震撼,朝着曲南星的方向追去。
曲南星拼尽全力奔跑,身上的伤势让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额前的碎早已被汗水和泪水浸透,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不知道身后的追兵是否还在,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和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脏声。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慌乱,轻轻踢了她一下,这微弱的动静却给了她一丝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