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你不开心吗?”脚的主人说。
瑞克·沃斯不是足控。
D女想蹲下来摸摸狗但又怕被咬……车座子狗嘴可长了,于是她无理地提脚用脚尖去碰狗,虚空碰,没挨到呢。
她又矛盾地收回去了。
瑞克·沃斯不是足控,但是当老婆把脚踩他脸上……好色。
狗又兴奋地摇起了尾巴。
D女搞不清,于是对狗笑了笑。
“小狗,你说我以后会怎么样?”
D女想,我现在该怎么办?考公考研考证还是实习找工作?秋招校招……以后呢?以后会怎么样?
她站在所谓的命运分叉口徘徊,什么也不知道。
D女在大学,什么也没学到,只是像生活给了一个喘息口,让她在接近20岁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身体里还有一个“自己”存在着。
二十年来消失的“自我”一拥而上,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D女在高中很忙,没空想那么多。
高中,冬日跑操。
冬天的风刺着她的脸,很疼,早起特意卷好的薄薄刘海也没了形状。
感觉青春怎么也过不完了,四面都是越来越高的墙,只有考上大学才能出去。
那自己呢?
没有自己,只有无穷无尽的,学习,考试,誓师大会,感恩父母。
D女结束跑操,走得比别的人慢了些,等她来到教室外面,阳光已经洒落。
一个非主流染发风格的少年斜倚在教室在斑驳的墙上,一条腿随意地曲着,另一条伸直,整个人是毫不设防的、却又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姿态。
D女感觉,阳光有点把他苍白的脸颊映出几分透明感。
竟然有了一丝像梦里才会出现的少年的感觉。
他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于是视线又轻又慢地扫过来,在触及她的瞬间,散漫的瞳孔聚焦——
“戴安。”瑞克·沃斯说。
就像梦里一样,他在想。
不如梦里把学生变成丧尸,学校变成丧尸围城的噩梦冒险更好玩,他继续想。
是谁?D女在想。
她路过了他。
她背后,瑞克·沃斯微微低头,像一片雾蒙蒙的底色沾在了墙上。
无聊的、迷了路的、不知所措的。
“戴安……”
他想到她梦里的金色麦田。
……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照进来。
D女趴在桌子上,没有睡着。她没事从臂弯里抬起眼睛,目光无意识扫向周围,真安静……
好多人头——
好多黑色的人头。
这是平常的一天。
但D女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特别的、难以名状的压迫感或沉浸感。
这间教室有几十个人,这所学校有几十间教室,那么多人,那么多的目的地、心情、人生。
此刻,她仿佛是时空中的一个固定参考点,看着其他世界线在自己周围穿梭。
自己这样说不出来的心情,有人会共情吗?
D女趴下了,她共情别人,于是也渴望被共情。
随便的来一个人,来一个——
来他妈的一个,大份变的也行。
宇宙上最聪明的人当然知道她如此执着地想要的是什么。
她是不知道,还以为自己走的是傲雪冰灵路线——戴安总是眼泪汪汪地、可怜兮兮地盯着自己……
自己是个反社会人格。
瑞克·沃斯他被盯得眼角抽抽,也忍不住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