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那边厅堂里也是沉闷气氛。
查抄的阴云未散,大理寺的又上门。大理寺卿傅正和贾政道恼,旋即一句话就把他打进尘埃里。
“政老辛苦,原是知晓不该这时多添烦恼,只是有人状告你大房里二爷——竟还收了银钱,以至逼死了人!”
贾琏见竟牵扯进大理寺时已经冰冷了手脚,听着傅正说到受人贿赂逼死良人,却仿佛得了什么求生法门似的,行几步上前,急道:“绝无此事——即便,即便有,也绝不是我知悉!”
这一句就定了谁背了罪,贾政皱着眉,犹豫道:“傅大人劳累,只我那侄儿媳妇还在病里,恐怕——”
“政老还是想仔细。”傅正脸上没什么变化,他家与荣国府这边不亲密,摊开来甚至没什么值得攀扯的关系。扭脸见贾政还犹豫,傅正又低下几分声音:“我是收了状子才来,这会可都盯着贵府里。”
“即便家人无辜,这边对峙一番,是好是歹也见个分明——若是无辜自有冤屈洗刷,若是确有其事,如今这般不就又扣上不尊律法的罪名?”
他这样说着,贾政还怔愣,贾琏便已经催着去叫人去。
王熙凤到了,傅正先看到那依旧称得上公府身份的华衣。然而想到自己已经知道的东西,他的眼睛暗沉一刹,面上还是与方才一样的光景。
“政老,您若没旁的嘱咐,便请府上二爷二奶奶辛苦一次。”
这年节还没到,一层叠一层的冷霜已经逼催过去。
当王熙凤真正站在公堂上的时候,那颗从起来便一直焦躁的心反而冷下去。
傅正审的不是新闻,而是早便烂在河底的旧事。
什么守备公子与张氏姑娘?王熙凤好不容易才挖出一点记忆,这会听着堂上喋喋不休,贾琏还在耳边吸气,心里更涌现出一片莫名。
这是他们哪家出来的不死的鬼,阴沟里盘踞几年,这会又钻出来咬她的腿?
算他倒霉,以为见荣国府遭查就能借题发挥?
“大人,他们有委屈,我却也有冤枉要诉清!”王熙凤在这时又带上病气,她是知道那二人自尽,这会哪怕还有原告也有恃无恐,自觉拿不出更多证据。
“我家虽不是豪横强族,但每日每月进益也不胜举。此人口口声声说道逼杀二人性命,这却实在不通。”
无视了那边的怒意,王熙凤更叹一声。
“你即便心中有恨,却也不该在清正匾额下多加我的罪责。你自说是自尽,却怎么赖在我身?莫不是那二人姻缘无路,这才又共赴黄泉验真情?”
傅正在堂上不语,陶安在一旁恨比水深。他几乎把贾琏与王熙凤的脸刻印在眼睛里,更知道这时竟没人想到他就是当初投河的守备公子。
没关系,没关系,那账册、印信、人员往来,公子当初便已经查清。
快了,就快了,只叫她再得意几时——
喉咙收紧,是水堵塞进去,还是绳子勒住脖颈。陶安已经无力分辨,他已经被心底的水钻得喉咙冒出血气。
“你既然说到姻缘,便是早知晓那二人有亲?”傅正声音平板,王熙凤却一怔。傅正没有管她这时情绪,兀自道:“只你高门大户,又怎么对那边亲缘这样关心?”
“我只道逼杀,你又怎么知道他二人皆是自尽?”
梦里的血又漫盖过来,王熙凤被这忽然的一问打岔,正要辩驳,却见傅正拿出几样熟悉东西。
那些东西高高在案上,她看不清,只心底还存着希冀,暗道人死证消,傅正也没多有理。
可傅正下一句话便叫她跌进谷底。
“公子,请你去认一认,这是不是你所说收了银钱,强迫你未婚妻自尽之人?”
另一侧的水鬼影子靠近,王熙凤茫然看去。
漆黑的,漆黑的。
早该死去的人的狂喜逼近,他手里正捧着王熙凤方才看不清的东西。
“您的信,您的印,您当年找过的那些人,个个都画押认罪。”陶安的声音很轻柔,仿佛满腔恨意都被驯服:“您不在的时候,府上已经搜出那些放高利钱的账册。您错漏了厉害——那才是真正要审的东西。”
绝不叫你逃了去!
第173章
被关押贾府事三
一、二、三——
淮安王妃难得愣着脸算日子,嘀咕若是顺当,这会那信件也该到了言儿手里。
她是有些不寻常了,这样的心
绪说不清楚,在这样的时刻,她忽然格外思念淮越的小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