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什么,越来越远了。
院子里,又只剩容蓁一人。
她走到桌边,拿起那把萧誉曾细心擦拭过的古琴。琴身依旧光洁如新,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可是,抚琴的人,却已不再是从前那般模样。
容蓁轻轻拨动琴弦,琴音不再悠扬,带着淡淡的哀愁。
和煦的春日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细雨冲刷得清冷了几分。
风吹过桃树,桃花落英缤纷,落入积水中,泛起层层涟漪。
请战请准许臣妹领兵出征,抗击西秦。……
蝉鸣阵阵,热浪滚滚,夏日的风裹挟着燥意拂过窗棂,明黄色的绡纱窗帘被吹得鼓起又落下。
容蓁拨弄着琉璃盏里的冰块,冰块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带来丝丝缕缕的寒气,却无法驱散心头的烦闷。
一晃已是夏初。
可萧誉,越来越似这冰块般,清冷,想触碰却叫人生凉。
整日忙的见不着人影。
容蓁幽幽叹气,琉璃盏被重重地搁在紫檀木桌上。抬手遮了遮额前的阳光,心底一片阴霾。
她猛地站起身,裙摆水波般荡漾。
“去容府。”
马车辘辘,驶出长公主府。
街道两旁,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容蓁却无心欣赏,只觉得心口闷闷。
马车停在了容府门前。
容蓁款款下车,立刻有守门的家丁迎了上来。
“长公主殿下!”
“父亲和大哥可在府中?”
“回殿下,老爷和大公子此时在书房议事。”
容蓁点点头,穿过抄手游廊,绕过假山池塘,径直往书房走去。
容蓁推门的手顿了顿。
书房内,父亲与大哥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边关战事吃紧,西秦来势汹汹。”大哥容平章的声音,带着焦急。
容蓁的心猛地一沉。
西秦?
她屏住呼吸,放轻了脚步附耳贴近房门,房内的声音继续传来。
“西秦铁骑骁勇善战,此次领兵的又是赫赫有名的战神乞伏同甫。”容玉山叹了口气,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发出脆响,“朝中无人可派,这才是最棘手的。”
无人可派?
容蓁秀眉微蹙。
她轻轻推开一条门缝,透过缝隙,容玉山和容平章皆是一身素色常服,眉宇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雕花木门在她手中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惊扰了房中人。
“谁?”凌厉的声音响起。
容蓁心头一跳,大意了。
她只得硬着头皮,堆起笑容推门入内。房中二人同时看向她,目光由冷峻转为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