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儿?”容玉山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容平章微微一愣,关切地问道:“妹妹怎么来了?”
“好些时日未见,便想着来看看父亲和兄长。”容蓁入内,视线落到书桌上展开的地图,“方才听到你们在讨论西秦战事,可是有何难处?。”
容玉山与容平章二人闻言对视一眼,皆是沉默。
容蓁目光在二人脸上游走,缓缓垂下眼睑。当初下决心举事为二哥筹谋时,她曾对朝中势力进行过整合。楚燕本不乏出色勇猛的将领,常年与西秦对抗的汝阴侯等老将,因此次权利交替卸了兵权,如今竟找不出一名可派之人。
造成这般形势,实非她愿。
容蓁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我去。”
“胡闹!”容平章厉声呵斥,猛地站起身,“战场岂是儿戏!”
容蓁气势丝毫不减,迎上他的目光:“大哥,如今边关告急,朝中无人可派,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西秦铁骑踏破我楚燕山河吗?”
一旁的容玉山沉声道:“蓁儿,你如今是一国公主,怎可上战场?”
容蓁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语带悲凉:“我亦是楚燕子民。”
她转过身,目光灼灼:“父亲,大哥,自小我便习武,熟读兵法,亦随二哥数次驰骋疆场,如今国难当头,岂能置身事外?”
容玉山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容蓁性子,一旦决定,便不会轻易更改。
容平章依旧反对:“蓁儿,战场刀剑无眼……”
“大哥,”容蓁转向容平章,打断他的话,“难道大哥忘了,幼时我们三人一同习武,我的箭术不输于你,我的剑术也不逊色于你。大哥,我知你在担心什么,如今情况危急,我不能袖手旁观。”
未等容玉山和容平章再语,容蓁再次斩钉截铁道:“我意已决。”
见她如此,容玉山不再多言,“罢了,”他无奈地叹气,“你既已决定,为父也不再阻拦。”
“父亲……”容平章本欲还说,可见父亲松口,只好作罢,眉宇间的担忧始终未散,长叹一声:“也罢,已经午时,留下一同用膳吧。”
午膳清淡很合容蓁一贯的胃口,她却食不知味。平日喜爱的间笋蒸鹅与糟琼枝入口,如同嚼蜡。玉箸落在青瓷盘,发出清脆的声响,心早已飞到宫中。
席间,容平章不时投来担忧的目光,容玉山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午膳在三人各怀心事中结束。
容蓁起身,对父兄二人微微福身:“女儿先行回去了。”
容玉山点头叮嘱:“一切小心。”
容平章欲言又止,只得叹息作罢。
他们二人依依不舍地将容蓁送至府门口。出了容府,车夫早已候在门外。她登辇,车轮滚滚,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帘幕放下,一同将容蓁的心绪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