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奇立刻上前一步,提出了尖锐的质疑:“大师,盛青鸟!你们所言,不过是建立在对方确为‘和平之士’的一厢情愿之上!若这是魔族的诡计,派些人来假意求和,骗取我等信任,届时我玄门兵力部署、实力虚实、乃至各派弱点,皆被魔族探查得一清二楚!待其大军压境,里应外合,我等只怕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这个风险,谁来承担?谁又能承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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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奇这番话,立刻引起了大量共鸣。
“白掌门说得对啊!防人之心不可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怎能轻易相信?”“结盟?说得轻巧,万一是个陷阱,我等便是千古罪人!”
广场上又陷入议论纷纷,各种声音交织。起初还有些人觉得青鸟和渊空大师的提议颇有新意,值得考虑,但随着白奇将巨大的风险赤裸裸地摆在面前,担忧、恐惧、反对的声音迅占据了上风,越来越多的人觉得此举太过冒险,无异于与虎谋皮。
那灰衣年轻男子听着诸位掌门争吵不休,各种猜忌与恐惧充斥全场,不由得轻蔑一笑,竟旁若无人地鼓起掌来。
“哈哈哈,妙啊!妙啊!当真是精彩!哈哈哈!”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缓了缓才摇着头开口道,语气中的讥讽毫不掩饰,“我说诸位掌门、高人,你们这脑袋里装的全是稻草吧?光在这里凭空想象对方是强是弱,是真是假,有什么用?”
他抬手一指青鸟,声音清朗地提醒道:“现成的情报来源就在这儿,问问盛青鸟,他亲自交过手、打过照面的那些异域魔族,实力究竟如何?这不比你们在这儿瞎猜强?”
众人被他一语点醒,目光瞬间再次聚焦到青鸟身上。
青鸟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必须如实相告。他面向众人,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既然这位兄台问起,在下便如实相告。”
“数月前在原州,我所遭遇的第一个异域魔族,其个体战力之强,便已堪比……我人间玄门精心培养的数百名精英弟子合力!”
“数百人?!”“一个就抵得上数百名精英弟子?!”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这个对比太过骇人。
然而,青鸟的话还未说完。“而后来,我所遭遇的其他异域魔族,实力更为恐怖。其中佼佼者,其实力远在原州那魔族之上,恐怕……纵有数千名玄门精英结阵,也未必能稳操胜券,甚至有……全军覆没之危。”
“数千人难敌?!”“这……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刚才的“数百人”已是巨石落水,那么此刻的“数千人难敌”简直就是惊涛骇浪!广场之上瞬间炸开了锅,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许多原本还对自身实力颇有信心的门派,此刻脸上也血色尽失。若魔族之中此类强者并非个例,那人间的胜算……简直微乎其微!
那灰衣年轻人看着众人惊骇的表情,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愈明显。
他见众人皆被魔族实力所慑,脸上讥诮之色更浓。他踏前一步,目光如冷电般扫过全场那些面色苍白的掌门与修士,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打在每个人心头:
“现在,诸位可听明白了?还做着你们那‘倾尽全力、必能御敌于国门之外’的美梦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语气带着毫不留情的断言:“以如今这人间玄门的实力,若选择与异域魔族正面硬撼,其结果只有一个——”
他刻意停顿,让那沉重的预感压在每个人心头,才缓缓吐出四个字:“一败涂地。”
这四个字如同冰锥,刺穿了最后一丝侥幸。广场上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颖王和李德裕听闻此言,眼中满是凝重。左少卿等人也是对这话即有质疑也有权衡,到如今为止,他们还未真正遇到魔族,且如何分辨谁人是魔族都无从知晓。裴神符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有担忧,有冷漠,也有不屑一顾。
“想想看吧,”灰衣年轻人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命运的冷漠,“当成千上万堪比百人敌、甚至千人敌的魔族强者跨界而来,铺天盖地。你们这点人手,这点修为,拿什么去挡?用血肉之躯去填吗?填得满那无底深渊吗?届时,山河破碎,生灵涂炭,你们所守护的一切,皆成焦土!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
他的话语描绘出一幅令人绝望的图景,让在场的人群里的许多人不寒而栗。
随即,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所以,收起你们那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陈腐之见!也收起你们那点可怜的门户之见和猜忌之心!”
“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唯一的一条生路——”“那就是与幽界中同样渴望和平、不愿战争的有识之士结盟!”
“唯有联合他们,里应外合,弄清楚魔族内部的动向,分化瓦解其力量,甚至从源头上阻止入侵的生,才能将这场滔天浩劫,扼杀在摇篮之中!”“除此之外,任何所谓的正面抵抗,都不过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他环视全场,看着那些或震惊、或沉思、或依旧顽固的面孔,最后冷冷地抛下一句:“是选择抱着陈规旧矩一起死,还是抓住这唯一的生机搏一把?诸位,好自为之!”
灰衣年轻人的话音刚落,韩问道便上前一步,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疑惑与审视:“盛青鸟,这位道友,听你们所言,那异域魔族的实力确实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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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继续道:”但贫道有一事不解——既然那魔族如此厉害,当初在原州,为何会轻易放过你等呢?”
他话锋陡然一转,目光锐利地盯住青鸟:“此事不得不让人怀疑,你是否与异域魔族有所勾结,故意散布这等恐怖消息,让我等心生畏惧,好趁机达成与魔族合作的目的!这般行径,实在像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叫人难以信服。”
“韩掌门所言,确有道理。”裴神符也随之开口,目光落在青鸟身上,语气虽平和,却带着探究,“小友,你且说说,当日在原州,你与同伴究竟是如何逃脱的?这其中的细节,还需讲清楚才是。”
青鸟闻言,先是颔表示理解,随即抬眸看向众人,将原州之事娓娓道来:“当说到那日在原州,与张天童战斗之时,据他亲口所言,那魔族自视高贵,不屑亲手杀害他眼中如蝼蚁般的人类——当日那些士兵与船夫,实则都是张天童一人所杀,与那魔族并无关联。”
这番话出口,场中不少人暗自沉吟——其实青鸟所说的细节,在扶摇派此前传予各门各派的密函中,早已简单提及。只是不知是因青鸟的狐妖之子身世,还是受异域魔族降临的恐慌所扰,亦或是部分玄门之士有意回避,方才的争执中,竟无一人主动提起这事。
“原来如此。”渊空大师听到此处,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依青鸟所言,那张天童所用的法力,贫僧倒能听出些端倪——其中既有彤光府的飞剑修为路数,也掺了乙木门的法诀,甚至还隐约有南海临仙阁的影子,招式路数极为杂乱。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的修为极深,绝不逊色于贫僧。”
“这绝不可能!”彤光府掌门冷澈兮闻言,立刻出声反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张天童所用的宝剑,虽与我彤光府的‘秋水练’外形相似,可我彤光府上下弟子,绝无一人有这般歹毒心性,更无此等修为的门人!”
“冷掌门,恕在下冒昧。”一旁的上官云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谨慎,“不知彤光府过往,可有哪位前辈曾在外私自收过徒弟?或是有弟子叛逃,下落不明?”
冷澈兮闻言,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彤光府门规森严,历代长辈皆需在府中授徒,从未有过在外私收弟子之事;至于叛逃弟子,更是从未有过。”
裴神符捻着颌下长须,眉头微蹙,略作思索后开口道:“可惜啊。今日乙木门并未派人赴会,南海临仙阁亦是无人前来,想要当场印证张天童的身份,怕是无从谈起了。”
话音稍顿,他先看向玄微子微微颔,似在交换眼神,随即目光扫过全场,语气添了几分凝重:“不瞒诸位,这几日我等已差人在各大门派间奔走询问,细细排查过往典籍与门人名录,却始终没能寻到半点与‘张天童’相关的踪迹。此人法力路数驳杂,身份藏得极深,看来想要查清他的底细,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裴神符的话音刚落,韩问道便转头看向立在朝臣队列中的左少卿,语气带着几分急切问道:“左少卿,你久在朝堂,掌管御常寺缉捕之事,见多识广——不知朝廷的卷宗记载里,可有张天童这等修为诡异、路数杂乱的高手?或是有类似特征的叛逃要犯、隐世之人?”
左少卿闻言,先是眉头紧锁,随即缓缓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关于张天童此人,朝廷卷宗确有记载——他曾在长安万年县任县令,后因触怒上官,被贬至原州出任司马。可事之后,朝廷立刻派人赶赴其报备的莫州老家核查,却现当地户籍、宗族名册中,压根没有‘张天童’这号人物,连半点生活过的痕迹都未曾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