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并不想说出原主母亲怀的不是他纪明峰的孩子,如果公开了,那一定是母亲的名节全失,即使是要公开也是她在登基之时,而不是现在。
纪云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盯着云夕,突然意识到什么,如果纪云夕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那么她这个嫡女的身份就是假的,那战王就不再与纪家有任何关系!
"嫡姐,"
他声音轻柔得可怕,"你今日这般闹腾,是想否认自己的身份,好逃避家族责任吗?"
纪云夕挑眉看他:"怎么,你想占我战王府的光?"
"够了!"
纪丞相暴喝一声,额头青筋暴起,"云夕,你今日所言,可有证据?"
纪云夕悠然道:"证据自然有。不过丞相,您确定要在众位族老面前讨论这些陈年旧事?"
纪云弘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阴冷刺骨,与他平日的温润形象判若两人:"嫡姐好手段。先是害我母亲终身瘫痪;再是设计我妹妹在宫中失身,被送去当尼姑;最后连她在庵堂都不放过,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他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如今又想用这种下作手段想断绝与纪家的关系!你为何如此恶毒?"
议事厅内鸦雀无声。族老们震惊地看着二公子,此刻他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面目狰狞如恶鬼。
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他们以为余氏不小心摔跤瘫痪在床,至于纪云霜,当时皇上都说是她自食恶果,现在怎么又说是纪云夕设计的,到底哪个是真的?
纪云夕却丝毫不为所动:"你终于不装了?你母亲是自己失足跌落,你妹妹与人私通证据确凿,至于那场火"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谁知道是谁干的,说不定是她自己想不开,选择自焚的呢!"
她怎么可能告诉他,余氏瘫痪就是她干的。
"自焚?"
纪云弘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纪云夕,"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茯苓与半夏同时拔剑,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弘儿!放下剑!"纪丞相厉声喝道。
纪云弘充耳不闻,剑尖微微颤抖:"纪云夕,这么久我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为母亲和妹妹报仇!今日你竟敢质疑自己的身份,正好,我杀了你也不算弑亲!"
纪云夕依旧从容,甚至向前走了一步,让剑尖抵在自己咽喉:"杀我?你敢吗?"
她压低声音,只用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道,"你敢刺杀战王妃,你可知是什么罪?你可知道你妹妹还活着。至于你还能不能见到她,那就不知道了。"
自从上次在望江楼遇到三皇子羞辱他的小妾时,暗卫就一直盯着他们的动作。
才知道寺庙的那场火是她假死而自己放的火,而后遇到三皇子,一直将她关在一处别院里,供各方达官显贵享乐。
她也没想到纪云霜是这样的结果,更没想到三皇子这么的变态。
纪云弘的瞳孔骤然放大,剑尖微微后缩:"你你说什么?"
"想知道她在哪里吗?"
云夕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可是,本妃也不知道呢!"
纪丞相见势不妙,急忙命人上前拉开二人。
纪云弘如同木偶般被侍卫架开,眼中的仇恨与惊疑交织,死死盯着纪云夕含笑的嘴角。
他不敢说出来,他很明白,父亲也早已放弃了她,只有纪云霜死了,丞相府的污点才会被人遗忘。可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怎么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