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她忽然抬眸,眼尾挑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不是为二弟举办接风宴吗?怎么——"
茶盏重重磕在案几上,"大家坐在这里是先要开一场批斗大会?"
满屋的人身形一震,面面相觑,纪云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云夕见这一家子一个个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定又是憋着什么坏事。
云夕"啪"地将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青瓷底在红木上磕出一声脆响。
她环视满屋神色各异的众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诸位长辈今日这般齐整,想必不是专程来看我喝茶的。"
她指尖轻轻敲击案面,"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叫我回来到底什么事?"
"我看二弟年纪也不小了,应该还没有说亲吧?这是要我给二弟说媒?"云夕看向纪云弘。
纪老夫人突然开口,“你二弟的婚事,我们早已定好了,此次唤你回来,原不是说亲的事,今天我们是要说其他的事情。”
“哦?什么事情?本妃洗耳恭听。”云夕漫不经心抿了口茶水。
“是这样的。”纪丞相抢先道。
“如今弘儿调回兵部只是一个九品官职,并没什么职权……我们想能否让战王能否帮衬帮衬,让弘儿的职位向上提一提!”
“丞相大人,你已是百官之了,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您?”
云夕觉得有点好笑,这一家人不需要她的时候从未当她是人,现在这又是搞哪样?
“你这是什么话?为父只是一介文官,之前想尽办法调弘儿回京已用尽了人脉,如今……”
如今自己的女儿在宫宴上出了那档子事儿,二夫人又突然瘫痪不能自理,丢尽了他的颜面。
现在走到哪里都感觉到有人在嘲笑他,以前的同僚都觉得他丞相府晦气,离他远远的。
现在他名声与威望都一落千丈,哪还有人帮他。
云夕听完这话,突然"啪"的一声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溅湿了案几上的锦缎。
这可一点不像他的性格呀,一国丞相想做什么,还有什么做不到?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这怕不是憋着什么坏吧?
她缓缓站起身,红裙如火,眼中寒芒四射:
"您身为丞相,手伸不到兵部?"
她冷笑一声,"那当年是怎么把二弟塞进陇西关当值的?"
纪老夫人脸色一变:"云夕,到底是一家人"
"一家人?"
云夕突然提高声调,"我被余氏关在柴房饿了五天的时候,怎么没人说是一家人?我娘病重时连个大夫都请不来,怎么没人说是一家人?"
纪丞相脸色铁青:"你这是要翻旧账?"
"不,"
云夕缓缓站起身,慢条斯理地一字一句,"我只是提醒诸位,我云夕能有今日,靠的不是什么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
云夕的的语气变得凌厉了起来:“是靠我自己的本事!"
"想要升迁?"
云夕突然凑近他,露出一抹冷笑,"二弟如有那个能力,还轮得到本妃去说?"
满屋突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