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苏琢和谢识瑜穿上情侣装后,祝安和苏启靖好像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连着几天从头到脚都给他们俩换成了情侣的,苏琢到后来都已经放弃抵抗了,被谢识瑜牵着任人摆弄。
除夕前两天,苏启靖和祝安要去拜访亲戚。
前几年因为破产的事情,有些亲戚对他们家态度转变得太大,苏琢把他们的冷嘲热讽和冷眼相待的嘴脸都看在眼里,心里多少有点膈应,每年这个时候都有点赖唧唧的不想去。
祝安和苏启靖也不想为难他,出门前对苏琢说:“爸妈就说你还在加班,你大伯父也不会多说什么。”
苏琢看了眼身后正在打跨国电话的谢识瑜,莞尔:“我老板不压榨人的。”
苏启靖看他一眼,又看看谢识瑜一眼,直接转身等电梯去了。
苏琢摸摸鼻子:“我送你们去吧。”
祝安:“不用,你和小谢自顾自就行。”
“我真没事做。”苏琢说,“我们集团都是一放假就没事儿了。”
祝安想了下,道:“那你们一起去花鸟市场帮妈妈买盆冬青吧?咱们再往枝头上挂几个前几天买的小灯笼,红红火火的,放在家里也热闹。”
末了,又补了句:“你们一起去。”
苏琢有点无奈,这两天他爸妈千方百计地想要撮合他和谢识瑜独处,苏琢居然也有了一种被催婚的紧迫感。
……不过好在另一个人是谢识瑜。
他已经颇为熟练地顺着妈妈:“好,那我一会儿问问他。”
送完爸妈下电梯,苏琢刚回到家里,就看到谢识瑜已经套好外套在门口等他了。
苏琢愣了一下,知道他是听到之前他们说要买冬青的对话了:“我妈就是那么一说,我自己去就行,你忙吧。”
“法国那边来电话祝新年快乐,不是工作。”谢识瑜取下苏琢挂在门口的外套,递给他,笑笑,“刚刚差点被误会是压榨人的资本家,多亏苏秘书替我正名,正好我当司机报答苏秘书。”
两位长辈给他们买了不少衣服,他们也不好意思不穿,所以这两天在家里,父母跟前他们都是穿的成对儿的情侣装。但这会儿要出门,苏琢看到谢识瑜居然没把情侣换下来。
他目光挪开:“我爸妈又不知道我说的上司是你。”
谢识瑜哼笑一声,微微弯腰顺手捞起了什么,走出家门:“叔叔阿姨早年在商场浸淫,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
他不痛不痒地说完,等了几秒都没听到苏琢呛他,直觉有哪里不对,回头看去,结果目光还没落下,手上的触觉已经传遍四肢百骸。
谢识瑜僵住了,缓缓低下头,发现他刚刚顺手捞住的,是苏琢的手。
眼下,他正和苏琢十指相扣。
“。。。。。。”
完了。
都怪最近在苏启靖和祝安面前演得太投入,动不动就要牵手。苏琢的手又软又好牵,捏在手里比盘串还滑溜细腻,搞得他有点牵上瘾,甚至刚刚都条件反射,一出门就想把人牵住。
但他其实发现每回牵手苏琢都有点不自在,谢识瑜觉得他应该是不太能接受的,平时只是被迫配合而已。所以此刻他都不敢看苏琢的脸色,摸了摸鼻子,准备若无其事地把手放下再观察他的表情。
谢识瑜没这么心虚地忐忑过。
……如果苏琢还生气的话,真让他揍一顿能消气吗?
结果他做贼似的刚把五指张开一点点,苏琢就紧了手,把他回牵得牢牢的。
他靠近他身边,语气有点紧绷,又像是有点紧张:“干嘛松开。”
谢识瑜一愣,下意识回头看四周,问表情看起来一点都没有生气征兆的苏琢:“……叔叔阿姨还在?”
苏琢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已经下楼了。”
谢识瑜明了了。
原来是在楼下,苏琢一定是怕遇上,所以提早做准备。
这么想着,他又心安理得地回牵了回去,还把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苏琢感受着手上的温度,纳闷。
这人今天怎么突然一副怕被抓早恋的傻样?
*
临近过年,花鸟市场居然人满为患。
老城区并不宽敞的路两边摆满了绿植和小动物,会说脏话的鹦鹉,恹恹的小猫小狗,被放在门口吸客的小兔子,还有箱子里鱼口密度和鼠口密度特别大的金鱼和小仓鼠,不算好闻的气味混合着动物的毛发飘在空气里。
苏琢没来过花鸟市场,不知道居然是这样的,刚踏进来就后悔了,并且才想到冬青完全可以去外边儿的花店买。
他们到了这里之后就没有再牵手了,这里环境也差,苏琢有点洁癖,闷闷不乐地打退堂鼓,下意识回头找谢识瑜,然后就见谢识瑜在他身后放下手机,一脸难言地开口:“查了下这里的花鸟市场好像不是很正规,大型正规的不是这样,看来我们运气不太好。”
出发的时候他们都以为东西都是老底子里的才地道,两个人导航的时候都二话不说选了老城区的这一处。
路上还花了不少时间,谁知道会是这样。
但即使是环境不太好,这里的入口处还是源源不断地进来着人,乌泱乌泱的,谢识瑜回头看了眼:“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苏琢也是这样想的,这里卖的东西的确不让人放心,于是他点头,两个人原路返回。
逆着人流出去有些困难,谢识瑜挡在苏琢身前给他开路,后者盯着前面宽阔的肩背,那人还时不时转过头来提醒他脚下,苏琢心里找错地方的郁闷忽然就消散了,慢悠悠地跟着谢识瑜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