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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绝望（第3页）

小叔叔的低落是很安静的。

没有哭打，没有吵闹。小叔叔只是更加频繁地发起呆，常常一个人坐在床上，面朝着窗外出神发呆，一发呆就是好几个小时。

程焕臻不知道要怎么让小叔叔恢复状态。

他想尽方法，又是给小叔叔讲笑话，又是给小叔叔讲故事，偶尔挣得小叔叔的一抹笑，他却怎么瞧那抹笑容都跟自己这些天的笑容一样——勉强而机械。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一月。

期末考试、毕业论文事项被提入日程。

可这些事情对于程焕臻来说，却根本称不上是什么大事。

沟通列表中的最后一家医院，总算给他发回了消息。

程焕臻颤抖着手点开邮箱，在自己目光落到邮件内容上之前，于心中反复祈求这家医院能够带来一份希望。可惜，异国语言撰写的邮件回复中，写满的依旧是充满歉意的回应。

今天外面下了大雪。

程焕臻像是一下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靠坐在椅子后背，整整地望着窗外的大雪，双目被漫天的雪白晃花了眼。

他发了许久的呆，终于缓缓回了神，焦距拉近，从那漫天的雪白之中，转移到了自己的窗台之上。

红黄绿三色盆栽被他精心养护着。

它们被养得很好，看样子还能继续茁壮生长很长时间。

……可他明明也是这么精心地在养着护着小叔叔。为什么小叔叔不能像这三棵盆栽一样地健康呢？

压抑而沉默的绝望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程焕臻终于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帝都医院最初给出的结论，或许真的是正确的。

沉默之后，便是身体本能的行动。

程焕臻决定，他要向学校请个假。

余下一个月的时间，他想尽可能地陪在小叔叔身边。除非考试，他想将这份宝贵的时间再分到不重要的事上一分一毫了。

同时，他也决定将事情告知祖父和父亲。他们……不论怎么说，都是小叔叔的亲人。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杂音。

房门忽然被大力地敲了起来。

“嘭嘭嘭！”

久违充满了活力的小叔叔的声音在门外大喊：“大侄子！”

程焕臻骤然回神！

熟悉的拍打与喊叫声。

……上一次听到这个动静是什么时候来着？

那似乎是暑假之前、小叔叔还没发病时的事情了。

好熟悉。好遥远。

小叔叔……

……难道？！

程焕臻手忙脚乱地起身，快步朝着房门而去。

他的心里怀抱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期盼，一把拉开了门。

“小叔！”

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首先便是小叔叔眼上蒙着的那条白巾。

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希冀静悄悄地熄灭了。

但是程焕臻依然怔怔地望着小叔叔，一时间移不开眼。

今天小叔叔难得自己扎起了高马尾，神情更是一扫前些日子的低落。小叔叔脸上的笑容又一次带上了平日里所拥有的活力。

小叔叔是一路摸着墙壁摸过来的。这会儿听到声音，脸上的笑容更为喜悦，双手试探着往屋里摸，像是想要找寻他在哪儿。

程焕臻主动伸手牵住小叔叔，将他带进了房间里。

他难得又一次见到小叔叔这么开心、这么灿烂，这段时间被压抑得难以喘息的情绪似乎也跟着小叔叔的笑容一块儿放松了些。

他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小叔，你看起来很开心。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叔叔神秘兮兮地问道：“大侄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程焕臻疑惑。他悄悄看了一眼手机，回答道：“今天是一月十三日，小叔。”

小叔叔笑着：“答对啦。我猜今天的太阳应该很好吧。大侄子，今天我想出门逛街了，你能陪陪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夜从土里醒来，REALFORCE作为键盘家族的领头盘，忽然想起了千百年前欠下的一点加更欠更。REALFORCE忧郁，REALFORCE惆怅，REALFORCE下定决心，开始不那么好意思但是很有效的小口还债[可怜]。于是今日，小口还债债况更新：0。5（5章作收欠更+9营养液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