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皇上,自然是要惩治德妃。”她眸色转冷,“可若是说了,我怕会减弱皇上心中的歉疚。”
“说,自然要说!”容欣斩钉截铁,“宫中御医虽多,可民间也有极厉害的神医,之前皇上遮遮掩掩不方便,如今你已经知道了,也好让皇上遍寻名医,总有人能把你医好的。”
云沁心里也知道,民间的名医再厉害,也不会比最善女科的张御医厉害多少。
便是遍寻名医,也不过是无用的折腾。
可这个时候,云沁只顺着容欣的话道:“好,那我便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容欣不住点头,然后道:“我,我这就去让人把皇上请过来。”
语气虽然急切,可她还是用沾了水的毛巾把脸上泪痕擦干,确保自己面上看不出哭过的表情,才走出了大殿。
原地的云沁轻轻吐了一口气。
好在姐姐与她一样,都是只会向前看的人,只要往前看,往前走,日子总不会过差的。
抬眸,云沁便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这么一看,才发觉,她眉眼间笼着一层愁绪,她心中没有觉得多难过,可潜意识,却已经把难过表露在了眉宇当中。
兴师问罪
通明殿。
霍金池刚刚见过了太傅。
果不其然,几天前,三位大臣突然联合起来,弹劾太傅的一位门生。
时任直隶省学政的江丛文,在今年院试中徇私舞弊,几位拜在他门下的童生,今年全都考中了秀才,一人甚至高中案首。
弹劾的不只是江丛文一人,还包括太傅,指责他纵容门生,有结党营私之嫌。
说这么多,最后的目的自然就是,认为太傅不应该再继续教导大皇子,让霍金池另选旁人。
此事,霍金池已经暂停江丛文学政一职,派刑部与吏部的人一起去查。
结果还没出来,这几日他们竟然又罗织出太傅的几条罪状,不断有折子递来,要霍金池也暂停太傅职权。
霍金池没有应允,刚才,太傅特来谢恩。
年逾花甲的老臣,在他面前洒泪,霍金池心中五味杂陈,其中最多的就是愤怒。
这朝局若是不能肃清,他又如何对得起这些为社稷压弯脊梁的老臣!
正在这个时候,徐安犹犹豫豫地在纱隔外露几次头。
第一次霍金池就看见了,见他不进来,还在外面徘徊,不由出声,“什么事?”
徐安这才快步走了进来,躬身道:“回皇上,是延宁宫派人过来,请皇上过去。”
霍金池抬头,面露关切,“可说是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