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己有自己的伙头兵,事?情都是?做惯了的,每人?分些干粮,就等着?菜烧好。
行军途中,自然也没有什么油可用,最多就地取材,打?些山鸡野兔,再熬出油脂。
讲究什么烹饪手法,就太过奢侈了。
“咱们?云开军的伙食,那是?一等一的好了!”却有小兵给沈荔宣传道,“周将军心善,半点都不克扣,每顿都能吃饱。沈掌柜,你问问天南海北其他地方,谁能跟我?们?一样?”
沈荔看他黝黑面庞笑得只剩一排白牙,也跟着?笑起?来:“是?吗?这么厉害?”
“那可不?我?跟你说,咱们?周将军啊,特别懂得爱惜人?的——”
他没说完,楼满凤已经一猛子冲了过来,横眉竖目,活像冒火的凤凰:“沈姐姐,走,咱们?去后?头车上吃,我?也备的有点心呢!”
语罢,拉着?沈荔就要走。
“阿凤,等等。”
沈荔回身,端详片刻伙头兵的动作,走近道:“这锅要是?不用,我?也帮忙添一道菜?”
云开军常年在北境驻扎,除了周钊身边几个,其实并不认得她。
见?她开口,也不好推脱,半信半疑地将位置让出来。
“我?可说在前头,这些东西都贵重,比人?贵重,也比你贵重。”最胖的那一个仿佛是?伙头兵的领头,眯着?眼睛,语速很?快,“白白浪费了,我?要你好看的。可不管你跟周将军什么交情!”
他叫蒙山,也是?云开军的老人?了,一贯是?擅长用最少的食材料出最多的伙食,因而天然便对那些讲究做法、动辄便把?某些材料抛之不用的做法嗤之以鼻。
沈荔一个食肆掌柜,又是?京中排头名的,不说酒池肉林,怎么也不能算勤俭小心吧!
蒙山抱着?手在一旁,见?她伙计上来帮忙,倒也不阻拦,只冷冷看着?。
沈荔只要了几只兔子,兔皮一剥,旁边就有人?叫好:“好利落的手法!”
只看剥皮,也能看出她究竟是?徒有虚名,还?是?有一把?刷子。蒙山心里?一哼,会剥皮算什么本事??手法倒是?熟练,但这军中上下,谁不是?一手好刀工?
再接着?,却见?她将兔子掏空,内里?内脏放在一边碗里?,只留一副纯肉骨架。
几息过去,沈荔手起?刀落,便将那兔子的骨头完好无损剔了下来!
蒙山顿时睁大?眼睛。不说她之后?要怎么处,光是?这一手剔骨功,就已经相?当不凡了!
军中伙头兵难做,不仅是?食材稀少、调味难得,更是?时间紧啊!若是?一点点将骨头与肉分开,当然可以尽可能保留最多的肉,但哪有那个功夫?
若不是?能耐到一定程度,光是?剔骨就要好一会儿功夫,故而他们?平日也不剔,直接剁块一锅炖了。
那样吃着?,又哪有脱骨的来得扎实便利?
那肉自然怎么做都香,蒙山听她仿佛是?要些野姜,扭头去找的功夫,回来就看见?一大?锅兔肉已经用山野里?各色野菜一并炒了出来。
野菜的味道他都熟悉,自然也想象的出来。里?头竟然还?有几枚已经炒软的野果,酸甜的汁水仿佛迸溅开在他嘴里?,光是?看着?就叫人?口舌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