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
陈运看着她:你明明说过什么小提琴八级证书。
迟柏意笑容收了收:“我真不会——我用小提琴只能拉出一闪一闪亮晶晶,而且我也不喜欢小提琴。”
陈运这会儿想起来了,就觉得应该是迟教授叫她学的。
果然,迟柏意下一句就说:“是我妈非说音乐这玩意儿陶冶情操,逼着我学,还叫我在她那什么上面表演。”
“所以你除了小星星就学会了个二泉印月?”
“不。”迟柏意昂然道:“我自己去学了个二胡。”
陈运在脑海中试图想象出一个白大褂闭着眼睛拉二胡……
“民乐多有格调啊。”这位白大褂在旁边开着车,啧啧感叹:“学什么小提琴呢,撂地卖艺都没那气势。”
现在,陈运的脑海中多了只破碗……
“钱琼也跟我一块儿被迫学艺,你猜她最后偷偷给自己选了个什么?”
陈运还真猜不出来:“选了个什么?”
“镲。”
“啥?”
“就那个镲啊。”迟柏意说,“见过那个红白喜事仪仗队没,两黄铜片那个,一拍……”
迟柏意双眼直视前方:“可攒劲儿了。我们学有所成,一配合,发现还真有那么个味儿。当时就决定以后哪天没饭吃就靠这个养活自己。”
“唉,可惜那个少年宫的唢呐老师不收我,而且也没第三个人了,不然效果更好。”
她脸上的遗憾真是格外明显。
陈运看来看去也不觉得这是在开玩笑,就考虑要不自己什么时候去学个唢呐回来。
不过少年宫是什么?这儿有吗?
迟柏意听她这么问,转头来看了一眼:
“你想学?”
陈运犹豫着:“我就……”问问。
“想学我教你啊。”迟柏意眼睛亮晶晶的,“二胡堂鼓琵琶三弦,想学哪个?”
哪个都不想学。
可也不知道是她脸上的表情太可爱,还是怎么回事,总之陈运还是点了点头:
“就鼓吧。”
这个听起来好像简单一点。
不过迟柏意听了好像有点失望的样子。
惹得陈运剩下半路都在琢磨这是为什么:说不学,估计也失望;说学呢,还失望?
正琢磨着,车停了。
陈运跟着下车往楼上走,却又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心了起来——
抿着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眼弯弯,显得特别满足。
陈运有点纳闷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到底没能猜出她的心思,反倒被她带的心情好了不少。
于是也不管了,就开开心心同她一块儿追来赶去地上楼。
明明还是挺暗挺冷的楼梯间,她往那儿一站都好像亮了八个度。
陈运仰着头笑:
“你这会儿不累了?”
迟柏意喘着气也是笑盈盈的:“这会儿是谁累啊,大侠?”
“我回头恢复好了追你到楼顶都没问题。”大侠嘴硬地说,说完一伸手:“拉我。”
迟柏意就探身去拉。
一拉拉进怀里,门半开着,过堂风呼呼刮。陈运凑上去同她碰碰嘴唇,碰完正要说话,瞥见门里,一愣:
“这我家?”
迟柏意一下子不笑了。
陈运拔腿就往门里冲,迟柏意赶紧跟上去。
“这是我家吗?我床呢?!”
迟柏意站在原地心虚地搓了一下眉毛,犹犹豫豫地张嘴:
“我、我不想着你要搬走的吗,那房东不是回头还要租出去的,毕竟是你睡过的床……”
说话间,陈运已经在放床的那片空地转了好几圈,又旋风一样蹿回来,奔向原先灶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