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园食单上的方子,健脾开胃,算药膳吧,老黄告诉我的。”
“牡丹,你不是说还没见过真牡丹吗,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不过还要比这个再大些,花瓣也更薄。看起来嘛……我第一次见到还以为是团揉皱了的面巾纸呢。”
“哦这个啊,这个本来应该是炸的,过油了才香……”
雪安然下着,房间中暖香弥漫,声音平稳如水流过,渐渐停歇。
迟柏意端起剩下半杯花茶,对着光打量一下,问:
“不好喝?”
陈运看过去,点了点头。
“那回去吧。”迟柏意放下杯子,“回去,给你弄点儿粥什么的。”
陈运却也不动。
她不动,迟柏意也不起身,就拿过打开的饭盒一个个再合上装好,动作慢条斯理,表情安然自若——
陈运静静看着,看了一会儿,忽然说:
“你都不问我。”
这听起来像在抱怨,实际还带了点儿小委屈的鼻音瞬间将迟柏意逗乐了。
陈运还没发觉,头和肩膀一块儿耷拉下去,自顾自地说:
“我都等你老半天了。我离她可远了,一张桌子两对面。电话你也不接,我忘了录音……”
迟柏意一听更是乐不可支,伸手把她下巴抬起来:
“是吗?”
“是啊。”陈运声音大起来,“你就知道说你的点心!”
恶人先告状。
迟柏意不予理睬,端着那张脸左右看。
陈运脑袋偏过来偏过去地被摆弄,实在受不了,一把攥住了她手腕:
“干什么?”
迟柏意就道:“看看你脸上锅底掉了没。”
陈运一噎:“我什么时候冲你甩脸子了?”
“是是是,你没甩。”迟柏意放下手:“你那张脸都能拿来砸核桃了,邦邦硬。”
“我那是……”
“你那是心气不顺。”迟柏意上前去一吻,就冲着嘴唇,吻完后往后稍稍,笑着品一品:“嚯,脸色这么硬,嘴怎么还这么软呢?”
陈运拧着眉毛瞪眼。
迟柏意便再亲一口:
“怎么样?”
不等陈运反应,又是一口:
“现在呢?”
“什么怎么样,什么现在……”
迟柏意一听继续亲。
这回时间略长,结束后陈运整个人都呆了,从眼皮到脖子红成一片。
迟柏意松开手,大拇指蹭过她唇角,道:
“问你呢,现在好点儿了吗?”
陈运恍惚地回望,老半天没吭出声,终于回神后直愣愣地要把手指节往自己嘴里塞——
被迟柏意一巴掌拍掉。
声音特响亮,听着好清脆。
陈运都叫打懵了,低下头很不可置信地看见自己手背上慢慢浮现出几道指痕:
“你……”
“我。”迟柏意说,“讲过没有?不许啃手,不许使劲儿咬自己,不许咬嘴唇,尤其不许咬舌头。”
陈运脑子里想法糊成一团,本来还千头万绪,现在一听突然就觉得嘴里很疼。无敌的疼,不但疼还带了点儿腥味儿:
“你居然咬我!”
“倒打一耙没完了哈。”迟柏意冷笑,“我咬你能给你咬出血吗?”
陈运一想也是:“那……你还打我呢。”
湳枫迟柏意笑得更冷了:“哦,那还挺抱歉,我没忍住。谁叫我上嘴一亲咂摸出一股铁锈味儿,给我吓得巴掌都管不住了呢。”
“阴阳怪气的……”陈运嘟囔一句,往她身上贴了贴:“错了,我一时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