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陈运追问,“为什么不会?”
这次迟柏意却没再回答。
她只是沉默着,将脸转过去,望向窗外。
陈运目光跟随着望过去——除了黑夜还是黑夜,没有星光,没有月亮。
自然,也不会有跳落在枝头的鸟儿。
看了一会儿,陈运轻轻地说:“因为你比谁都明白会飞的鸟才是鸟,也比谁都更喜欢。”
“所以我说,理解和尊重,你已经做到了。而我也能做到。”
“你说过爱是相互的,可包容也是。”
“迟柏意。”
迟柏意回过神,转头看着她:
“嗯。”
“这也并不是我要跟你谈的东西,你最近的这些还有那些其实都没有关系,也没有让我非常不舒服。不用道歉,也无所谓原不原谅。”陈运凑上去跟她碰碰鼻子,“先坐上来好不好,你这样腰不会疼吗?”
迟柏意真没觉得疼,只觉得有点不安:“那你要谈的是什么?”
“你先坐。”
“你先说。”
陈运无奈地摊着手:“我……”
“我还是让你不舒服了对不对?”迟柏意皱着眉,“不是现在,也不是这段时间,很久了?”
“为的什么?”
陈运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一点小小的问题,我想了挺久……”
说着说着一抬头,结果迟柏意居然是一副“还真有啊”的脸,陈运一顿:
“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什么表情。”迟柏意摸了一下自己脸,“没什么,你继续,继续说。”
“你是不是就是想诈我一下。”陈运狐疑地看着她,“你是压根不觉得除了你道歉的那些玩意儿外还有什么的对吧——哦,我懂了,这又是你那个以退为进!”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迟柏意一阵心虚,大力反驳:“不是!”
陈运嗤笑一声:“行,那我说了?”
“你说。”迟柏意丝毫不怕,心道:我看看你还能说个什么来?
陈运这会也不关心她腰疼不疼,这么蹲着会不会难受了:
“你确实让我不舒服,不过跟你以为的那些没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迟柏意从床上想到床下,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点头:
“你直说吧。”
“你对我太好了。”陈运就直说了。
迟柏意以为自己聋了:“什么玩意儿?”
“你对我太好了。”陈运很认真地道:“就是这个让我不舒服。”
好像一只大桶咣地一下套上头,叽里咕噜还打了几个转,转得迟柏意头晕眼花,耳朵嗡嗡响……
使迟柏意不得不认真仔细地再问一遍:
“你说什么?”
然而再问一遍陈运也还是那句话:
“我说,你对我太好了。”
一句两句,迟柏意会把这当作情趣的开始和撒娇,但三句就不对了。
虽然听到这话她第一反应就是:这还是人话吗?
“你细说说。”迟柏意起身,眼前很短暂黑了一瞬。
应该是体位性低血压。
她耐心地等着眼前恢复正常,同时全神贯注直视前方——陈运在的地方:
“具体一点,比如说呢?”
“比如说小花——送医院,治好病,就可以了。不用买那么多东西,不用请这个师那个员,不用订那些服务,也不用专门收拾屋子来给它当狗屋……”
“这些都是我愿意的,我乐意为你做的。”迟柏意顿了顿,“是钱的事儿吗还是?”
“都不是。”陈运看看她,“还有你走之前买的那些景区门票,你的那些无微不至的安排,你对毛毛的关心,你使劲儿给我买的所有所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