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月道:有什么缺的交代一声,给你寄,别让你姐担心。
总算轮到陈运,她先看眼手环连接的软件,发现此人还没起,再一想才回忆起陈运说自己已经辞职了。
所以应该也不用早起上班了?
迟大夫瞬间觉得自己前面几条消息都白发了,爱屋及乌真是要不得。
尤其有些乌,为人还十分讨厌!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就回了个六十秒语音条。
她的语音条转文字都转不了。
迟柏意勉为其难捏着鼻子一听,居然硬是没提取出什么有效信息。
唯一大约可能听清就是——我完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你完了还是钱完了,还是交给你的任务完了,说清楚啊。
钱琼不说清楚,钱琼不回消息,甚至手机关机。
三个小时后,机场接到人的迟柏意脸色黑如锅底,问这混球:
“你说的你完了就是这么个完了?”
钱琼意图给她个重逢拥抱的手臂一滞,说:
“啊,那不然呢?”
迟柏意深吸一口气,特别想说“你完事了不回去,过来干什么?”,不过想想总觉得这话有点莫名其妙,还有点迁怒的意思,就闭上了嘴……
这对好朋友拉着一只行李箱走在大雪纷飞中,双双沉默不语。
过了半晌,迟柏意才说:
“你要不现在再订个票回机场?”
钱琼一愣,用一种看黏鼠板的表情看她。
迟柏意装看不见:
“反正你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不是,早点回去也能早点帮我……”
钱琼现在看她就在看老鼠了——嫌弃鄙夷,恨不得踩两脚。
迟柏意顿了顿,及时止损,把“看看陈运”生硬地改成了“好好休息”。
早点回去也能早点帮我好好休息!
钱琼对这句话冷笑三声,一言不发地上车,用狠狠摔上酒店房间门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嘭”的很大一声,差点没撞歪迟柏意鼻子。
迟柏意摸摸鼻子走了,继续去干活儿。
钱琼在酒店补觉补到下午。
华灯初上,俩人终于一起在酒店餐厅吃上饭,迟柏意自知理亏,落座先道歉:
“对不起,是我跟你说我这儿太忙实在不好应付,让你赶紧完事过来的。”
钱琼咂吧咂吧嘴,下巴一扬,意思是继续。
“也是我说咱俩能不能尽快把这事儿好好处理完。”
“我过河拆桥,说话不算话,压榨完你还毫无自觉蹬鼻子上脸,我有罪。”
钱琼慢悠悠点头,表示——不错,这话有点儿意思。
迟柏意见状再接再厉道:
“在我明明知道你已经一宿没睡、忙了超过二十六小时的情况下,我还要求你继续赶路,回西陵去关照我老婆,我千头万绪猪油蒙心关心则乱……我真的特别不好意思,特别抱歉,特别特别……”
钱琼受不了了,手一挥:“打住打住!你这是认错还是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呢。”
迟柏意就“唉”地叹气:“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分身乏术。这回那位太难搞定了,什么传人什么家学,一会儿又扯到气节道理上,怎么说都没用……”
“你就直接说你说不过人家不就行了?”钱琼觉得搞笑,“合着你这口才就只能花在给熟人检讨和哄老婆上面了是吧?”
“也不是说不过的问题。”迟柏意为自己辩解,“人家也说了只合作大厂商。”
“意思就是跟咱这些小虾米合作没意思,容易被借东风生事,还可能自砸招牌呗。”
钱琼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边嚼边说:“那好办啊,是个势利眼儿要有名有姓的,那咱就给她有名有姓的不完了?”
“你以为我没试吗?”迟柏意想起这个就浑身没劲,“你们钱家放人仙游这儿不好使,人嫌弃一身铜臭看不上呢。”
更别说是迟柏意这当年下海靠卖香皂发家的家世了。
“雷……”
“更别提。”迟柏意摆手,“我问过雷平了,话都没说完就让我别自个儿丢自个儿脸。”
“照你这么说还就没招儿了?”钱琼好笑道,“那我得去碰碰。”
“你碰吧。”迟柏意继续叹气,“我是不行了。我本来想着医院就这一周能结束,你来,咱俩麻溜儿地给这事儿整完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