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剩饭这事儿此人现在越干越熟练,迟柏意想阻止都没有机会,只好看着她嫌弃中带着鄙夷迅速吃光了那条洗洁精味儿的鲈鱼。
还有不知道为什么会黏牙的蘑菇,以及的确是螺旋形的小面条……
吃得像从前一样卖力,甚至比平时更凶狠。
之前在车上那场谈话大概还是消耗了不少精力,平时这个档口,她至少还能在吃一会儿缓过饿劲儿之后说两句什么的——
“因为你不爱说话,吃饭又不香。不说你就两口完事儿了,等着饿死?”
可今天饿不饿死已经无人关注,迟柏意怀疑自己现在就算往这桌上赶头牛,她都能把这头牛生吞了……
“难受了陪我喝两口?”
陈运动作没停,继续吃,嘴上道:
“不要。”
“吃进去踏实。”
“那吃慢点儿。”
她没有回答,半分钟后咀嚼速度明显放缓。
南瓜蛋糕也上来了,同陈运果然想的不一样,不过也跟迟柏意想的不一样。
坦白来讲它像个巨大的花篮,中间插着两个面容清晰的小人。
这俩小人还抱着啃得难舍难分。
迟柏意叹气,眼不见心不烦,转头招手叫来服务员开餐后酒——
这是今晚的第二瓶酒。
冰块融化在杯底,凉在掌心,冷凝水滴滴顺着手腕滑进袖子最深,轩尼诗那股特有的巧克力和樱桃味儿也逐渐出现,口感变得柔软绵长。
酒气发散进入血管,伴随刚才吃进去的食物,暖意回转四肢,倒灌上头顶——
好像……自从工作以来就很久没有再这么喝过酒。
就是白兰地还是太软,不如威士忌,更不如烧刀子……
迟柏意喝到最后,手指摩挲着酒杯边,很想再来一瓶……或者干脆出去灌点儿二锅头?
想想又算了,毕竟陈运之前才说过熏得头疼耳朵疼鼻子疼。
迟柏意只好丢下杯子,往后一靠,隔着那只蛋糕静静看她吃东西,听着音乐从g小调第一乐章转到一步之遥。
看了一会儿,就感觉有几根头发扎在后背又疼又痒。
她习惯性地想撩一把束起来,手指划过耳垂边却忽然一顿——
耳坠子不见了。
迟柏意把自己头发抓过来认真排查了一遍,又低头在衣服上、椅子上到处看。
看到最后,感觉眼睛都有点模糊了才不得不放弃,重新坐好。
坐那儿了吧,她又觉得会不会是刚才吃东西的时候掉汤碗里掉盘子里了?
也不太可能。
那……
陈运吃着东西默不作声,头也不抬,一只手推过来只盒子。
迟柏意把那些“可能”抛到脑后,有点意外:
“给我的?”
她不说话,抬头直直地望过来,嘴里还叼着根芦笋嚼嚼嚼。
“是什么?”迟柏意猜:“新的香?昨天路上捡到的新小红果子?”反正不能是枚戒指。
虽然它分明就是用来装戒指的盒子……
她依旧不说话,眉毛倒是轻轻挑高,手伸过来把盒子盖一掀——
一对儿耳坠。
金钩银托,圆石上金沙汇聚,光华流转。
迟柏意愣住,茫然盯了好一阵子才又去看她:
“你这是……”
陈运抓过酒瓶对嘴儿灌两口顺下那点儿肉,抹了把嘴:
“刚好,你的不是丢了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话是这么说,但……
迟柏意瞅了瞅她俩中间那只蛋糕,直接问:
“你知道我是来找你陪我过生日的?”
陈运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