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运收回手,很舒服地向后靠过去,半闭上了眼睛:
“别说这话,不爱听。”
挺陈运的一句话,说得迟柏意照例噎个半死。
更噎的还在后头——
她说:
“你迟?你要早来个两年让我碰见能宰死你,傻了吧唧的……”
迟柏意简直服了,一巴掌糊上她后脑勺:
“闭嘴。”
陈运拒绝接收,对这一巴掌毫无反应:
“而且你来早点儿咱俩也碰不上,我工地里绑钢筋抹灰呢。”
“你抹灰?”
迟柏意看她冲自己嫌弃地皱眉——
“对啊怎么了,劳动人民最光荣你说的。”
“是我说的。”迟柏意先低头,低完头再抬头,“所以你抹灰……不是你干得了这个吗?”
哦抹灰是什么来着?
算了不管了。
“你这个肩膀上的旧伤是不是就那时候造的?”迟大夫的探照灯开始扫描,“之前问你还跟我说是什么以前扭到了没好好治,你个谎话大王我信你我真的十辈子都得完蛋……”
“那就是没好好治啊我又没说谎。”陈运抗议道,“大王可以,谎话去掉——不爱听。”
迟柏意给她气乐了:
“大王我发现你现在挺厉害啊,一句两句都不爱听,那你爱听什么?”
“啊?爱听我躺你床上那点儿动静吗?”
“你躺床上就没动静。”大王回嘴,“知道的以为你吃小零食,不知道以为你闲着没事挠痒痒呢。动静什么动静,我就没听见过!”
好棒哦。
大王气势磅礴哦。
迟柏意一个甩尾进停车位,安全带“咔咔”一拔一拽一拉,鼻尖碰着她鼻尖,一字一句咬得很慢很清晰:
“没听见过你还怪不满意的是不是?”
“那要不你现在来听听?”
陈运憋着气胀得自己脸滚烫,吭哧吭哧半天,憋出来一句:
“现在……不好吧。”?
“你又没毛病,而且还在外面,而且你没洗手呢。”?
“要不……以后我能听一下吗?”
迟柏意瞪着她许久没说话。
陈运眼睛眨巴眨巴的,很诚恳:
“对不起,可是你先这么说话的,我要遵从内心想法——周大夫交代的。”
“明儿就叫周大夫给你减轻药量。”迟柏意叹气开车,“乖乖的吧,不玩儿了,还得吃饭呢。我不好,不该这么说话。”
陈运欣然接受:
“好的,所以我们去哪儿?”
迟柏意哪儿还记得起来:
“随便,你看看你想吃什么吧,手机打开那个红黄色块儿里选餐厅自己挑。”
陈运笨手笨脚地戳她那个巨大无比的光砖:
“鱼,羊,牛……”
“牛排要不要?”
陈运犹豫:
“牛排……”
“冰淇淋球加螺旋小面条,超大的生蚝熏鱼再来一大块儿牛肉,菜只有没味道的一点点。怎么样?”
“好。”
“还有奶酪蛋糕。”
“好!”
迟柏意心情总算愉快起来,启动车子朝餐厅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