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扶手箱里的牌子拿出去举一下。”
陈运把那个只有自己半个巴掌大的牌子举出去,很纳闷地问:
“这很小啊,还没有你后视镜大呢,人能看清吗?”
“举手机了吗她们?”
陈运点头:
“举了。”
“举了就收回来。”
陈运收回来后看着那行小字哈哈地笑了:
“‘钱琼姐你真损。”
“不损不行。”钱琼也笑,笑完了说:“而且这也不是我损——你看这都怎么开车的?一个个小年轻比我脾气还急,光嚷嚷多伤身体。弄个这牌子,多好——看不清还得用手机摄像头放大看。”
“等放大就该气死了。”
气死了窝着火还追不上。
陈运正翻来翻去地看牌子,看着看着就觉得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很眼熟:
“这个……是她写的吗?”
“那可不。”钱琼看着路,“就说你聪明吧。你瞧我哪儿有这么损。”
“而且就这种损中带着闷骚劲儿的招数,除了她也没人想的出来。”钱琼说着就忍不住笑:
“我就不行了,我一般都骂回去,不骂回去没法开车。”
“就跟你今天这样似的骂吗?”陈运回味了一下,“脑门长贲门……贲门是什么?”
“问你家迟大夫去,她教的,多损人呐,我拿出去骂人被骂的都得愣一下……”
陈运低下头,努力憋着脸上的笑,隔着衣服口袋捏了一把里头装着的手帕:
“其实也就、还行,一般般损吧。”
一般般损,二般般可爱。
像她这个人。
钱琼叹气摇头,嘴里“啧啧”的:
“我跟你说啊陈运,你不能这么看人下菜碟——怎么到她这儿就是一般般,到我这儿就是真损了呢。
离太近被她蒙蔽了吧。你得看清楚点儿知道吗?我跟你说她们这些当医生的都没一个好人。”
“就比如说老周。”
陈运耳朵支楞起来。
“现在要给你治病的这个——这人就可黑心了,跟你那迟大夫一个样儿。”
陈运小声地咕哝:
“她才不黑心……”
钱琼装没听见:
“你就想想她一个耳鼻喉科的,周清砚一个精神科的,怎么认识的?”
陈运问:
“怎么认识的?”
“打架认识的。”钱琼笑着看她,“怎么,不信啊。”
她倒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就托着脸发愣,愣了一会儿表情还挺凝重,说:
“那她是不是当时打输了,人家才欠她人情啊。”
然后还把这人情用到我身上来了?!
钱琼被这句话说得一呆,完全没想到这人思维能奔逸至此,再回过神来脸都快笑烂了:
“怎么可能!”
天塌下那都不可能的好吧!
“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上面去的?”
而且你不应该惊异她这种人怎么还能有这种年少轻狂的时候吗?
但陈运就是一点儿也不惊异,不但不惊异,甚至还颇为关切:
“所以谁打赢了?”
你赢了你赢了。
钱琼把车一停,车门给她摁开:
“到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