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你看就这儿,这儿……”
迟柏意叹了口气接过来,对着光看两秒,用大拇指头往那个点儿上一抹,道:
“好了。”
病人尴尬得直呼神医,末了捂着脸跑了,剩迟柏意一个人继续坐在办公室出神,满脑子依旧是昨晚的对话——
当时,陈运在听完她那个回答之后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是她自己着急忙慌开始解释:
“但也并不代表我不想,只是现在还不行。也不是不行就是现在吧它是介于行与不行之间呢需要考虑的这个……”
想到这里,迟柏意头痛地抓了抓自己头发,将笔往笔筒里一扔,再次深深叹气——
所以这都说了些什么东西,到底?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她也不会如此之愁。
她现在更愁的是陈运后来的反应——
就抿着嘴唇鼓着脸看了她一阵,然后“切”地一扭头:
“行,你说的。”
迟柏意还要再解释,她伸手来一挥:
“你等着的。”
我等着……
迟柏意之前不觉得,现在想想怎么都觉得这句话大有深意。
当然,要是只到这儿的话也行。
可偏偏,等迟柏意好不容易打叠了千百种温柔小意,酝酿够了感情,刚要说出那句“那我等着”……
“那”字还没出嘴呢,她飞快转过身蹿上来,勾住迟柏意脖子就是一口——
咬的脸蛋。
是真的咬,上牙的那种,怪疼的那种。
咬完了,此人咂巴咂巴嘴,洋洋得意地抬腿就走:
“放心吧,我也没真打算怎么着,而且就算你想也不可能的。我就通知你一下。”
走出几步,还又回头抿着嘴给她原封不动来了个陈运版委屈巴巴可怜兮兮脸,甚至较之刚才更青出于蓝:
“所以明天你会陪我去医院的,对吧迟大夫?”
迟大夫咬牙切齿地摁着桌子站起来,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无人接听。
通话中。
无人接听。
看病和去看病以及陪看病的,没一个接!
“钱琼姐,你手机好像又响了……”
钱琼置若罔闻,正全神贯注地怒视隔壁吉普车,打着手势骂人。
“姐啊,快绿灯了姐。”
“小陈运趴下。”
陈运只好闭嘴趴下,才趴下就感觉头顶一个东西“咻”的一下飞进了车窗,两秒后又从车窗“咻”的飞了出去。
“你车门长脑门脑门长贲门上了你……”
陈运百无聊赖地想:贲门是啥?
“又啊白痴粑粑狗屎糖,你妈妈不爱你NONO没有人爱你……”
对方攻势大约很猛,钱琼的手势已经打不过了,干脆切换成英文继续骂。
骂的境界有多高陈运不知道,但她从窗口看见对面下来人了:
“姐,姐!绿灯!”
钱琼当机立断、一踩油门,带着她奔了出去,把后面一句“你大爷的”硬生生拉了有三个调子那么长,唱歌一样,回音袅袅九转不绝。
车开出大老远了,陈运还试图回头:
“那个车追咱们呢。”
钱琼说,“放心吧这儿限速,她追不上”。
“她比中指了。”
“你回她一个。”
陈运附赠了两个过去。
钱琼嘿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