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颇有成就感的,一再将她拥入怀中,发狠似的在她的肩头咬了一个极深的牙印。
“赵阔……”穆宜华惊得连连推他,却又怕被人发现,只敢从喉间挤出几个字。
今晚的赵阔简直像个疯狗,这是在贺宅,假山外又人来人往,他们这个样子算是什么?偷情?
不知过了多久,赵阔好似终于尽兴,将她的衣衫整好,捧着她的脸,将她挂在眼睫上的泪珠叼走,又极致温柔地垂首含住了穆宜华的唇瓣。
“别恼我……”赵阔细语喃喃,“你就当我吃醉了酒,行吗?”
穆宜华被欺负地说不出话,一说话就想哭,连声音都是抖的。
赵阔将她拥进怀里,抵着她的耳畔轻声说道:“就算别人再怎么喜欢你,也不可能得到你,你就是我的,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若是经这一遭,穆宜华还不知他为何如此,那未免也太蠢了些。
她将身体都倚在赵阔怀里,以给他足够的安心:“我是你的,一直都是。”
“少年慕艾在所难免,我就当他是眼光好,看上了我喜欢的人。但若是他想再进一步,那就是不自量力。”
穆宜华靠在他的胸膛上叹气,哄他:“那都是没有的事,分明是你自己胡思乱想,杞人忧天。”
赵阔垂眸看她,附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句:“阿兆,你不知道你有多好,你比你自己想得还要好上几百倍。”
穆宜华但笑不语。
“不过他就算是再有贼心,也没机会了。虞家的人已经在相看他了,过不了多久,媒人或许就会上他家去了。”
“我好像有听倩倩提起过此事。”
“安柔和辛家,他可以说是齐大非偶而拒绝,可事不过三,若是虞家他也拒绝了,那他可就真变成自视过高、不知好歹了。他出身贫寒,虞家可是书香门第,配他绰绰有余,他不应该再拒绝了。”
“媒人要上门了……”穆宜华兀自咀嚼着这句话。
赵阔看她:“此事也只有一些公侯人家知晓罢了,左衷忻怕是还不知道。不过也快了,不出半月,你就能听到消息了。如今阿南成亲了,那虞娘子也是一眨眼的事。”
阿南和倩倩都要成亲了。
穆宜华眼睫一垂,没再说话。
闺中密友皆是到了成婚的年纪,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她抬眼看向赵阔,只见他也正望着自己。
二人相顾无言。
云散月现,一缕月辉照在穆宜华身上,洞中半明半暗。
“姐姐……姐姐……”穆长青叫喊的声音由远及近。
穆宜华抬头张望,攀着石壁就要出去。
赵阔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穆宜华回头,只见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嘴唇翕合,想说些什么。
可是良久,还是没有讲出来。
穆宜华有些失落,她转出山洞:“我走了。”
“等我!”赵阔在身后喊道,“请你,等等我。好吗?”
穆宜华只觉心绪奔涌,心酸苦楚一下子涌上心头,眼泪簌簌而下。
她回头望向仍旧委身在假山下的赵阔,两行清泪挂在面上,嘴角却渐渐上扬。
她看着他笑说道:“三哥,只要是你,不论多久,我都可以等。”
第53章
金人又来要钱了。
穆宜华听闻此事,就知道今日朝堂之上免不了一顿吵。
果不其然,穆同知下朝回府,面色不善,已进家门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一整天都没有出来。
穆宜华摒退下人,自己端着吃食送了进去,只见穆同知双手撑着额头,烛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在疲惫之下。一瞬间,穆宜华竟觉得父亲老了不少。
她将点心放下,拿起摊在桌案上的公文细看,越看越生气,看到最后索性将公文直接撩在桌案上:“欺人太甚!他们简直就是得寸进尺!我们已然将辽国的岁币都给了他们,他们竟然还想要更多?”
穆同知深吸一口气,缓缓直起身子,看了一眼穆宜华,掩眸不说话。
“父亲,今日朝堂上是如何商议的?”穆宜华着急,“官家没有答应吧?”
穆同知摇头:“还没有,群臣分歧太大,吵了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吵出结果,官家头风又犯了,便散朝了。但今日……我算是看清这朝中到底有多少软骨头!”
穆宜华嘴巴张了张想问是谁,但看见穆同知如今疲倦的神情还是收了声,悄悄地退出屋去。
第二日一大早她叫上春儿与长青上街,随意找了一处小巷子里的茶馆闲坐听书。
这地界是最好打听事情的地方了,人来人往嘴巴也碎,不一会儿便将事情听得八。九不离十。
只说昨日朝堂上只论了这件事,一边儿穆同知率先参奏,道出“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之真相,主张再不可对金人一再退让;一边儿童蒯打太极,说伐辽为国多时,军。队并未休整过来,若是此时掀起战火必定吃亏,且战火燎原,遭殃的永远都是百姓,若是能以金钱换得和平,何乐而不为;另一边辛谯沉默不做声,只是在朝堂上详细询问了军政马政,听完面色凝重不再说话。
三股势力将朝堂局势扭成一个漩涡,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