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别说什么情趣不情趣的,当众暴露这种调情的下贱手段,他羞得面红耳赤,只觉得自己羞耻得快要死掉了。
“这……”西?辽使臣咚的一下又磕了个响头,趴地上了,“圣上恕罪,殿下恕罪啊!阿云卓平时从不这样,绝非水性杨花之人啊!”
叶晚鹰无声地笑了一下,“无妨。阿云卓喜欢小五嘛,情有可原。”她继续道,“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孤就?给阿云卓和小五赐婚了,如何?”
西?辽使臣连声说好,“全听圣上的。”
叶晚鹰又看向叶昕,微微眯了眯眼,笑道,“小五,你呢?是想?娶阿云卓,还是其他哪位大臣的公子?”
云殊作?势替叶昕倒酒,附在叶昕耳边急声道:“他是来报仇的,不能答应!”
叶昕也压低了声音,只容她跟云殊两人能听见:“那你就?帮我看住他。不然要你有什么用?”
云殊沉默了下去。
“小五?”叶晚鹰见她低头喝酒,以为她是不愿,眼神骤然阴沉。
“全听母皇的。”叶昕知道自己现?在该让她安心才是。
“您说娶谁,我就?娶谁。”
宫宴(五)
叶昕原本?想着等西辽一行人?进京以后再让云殊去接触他?们,让云殊当自己的眼线。
可阿云卓想自投罗网,她就成全了他?。
正好把他?们全留在身边,什么动静她都能?一清二楚。
酒过三巡,歌舞仍酣。
氛围虽不如刚才?争前恐后给叶昕当侧室那么火热,大臣们的情绪倒也依旧高昂快活。
西辽使臣见了谁都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模样,让多年饱受战争之苦的东凰人?深觉扬眉吐气,痛快极了。
叶昕没什么胃口,只随便用了点膳食就停了筷子。
叶晚鹰敲定了她跟阿云卓的婚事后,宴会上的公子们要多难过就有多难过,一个个愁云惨淡,郁郁寡欢的模样,差点毁了宴会的热烈气氛,让叶晚鹰脸上挂着的笑?容险些绷不住。
阿云卓被她当众落了脸,又羞又愤地说什么他?跳舞跳累了、要回去换身衣服休息一会,叶昕就顺手把云殊安排到他?身边伺候了。
身后的小侍战战兢兢地想替代云殊给她布菜,被她拒绝了。
宴会渐渐到了高潮,有人?起了兴头,带头举杯相?庆。
渐渐地众人?起座互相?碰杯,唯独没人?敢来跟叶昕敬酒。
叶昕乐得自在。趁着闲下来的空当,有一搭没一搭地自倒自饮。时不时朝她的小夫郎觑一眼,越看越觉得手麻心痒,思念得发狠。
在宫里这?段时间,她说忙不忙,说闲也闲不到哪儿去,没留存多少时间去想南羽白。
可等到真见着人?的时候,她又本?能?地想把人?拉到怀里好好地抱一抱亲一亲了。
叶昕偷摸看人?的本?事一直不错,用在南羽白身上更?是得心应手。既不会被他?发现,却又不落下他?任何一丁点小动作。
悄悄观察了一阵,她的夫郎不是在伺候父君用膳,就是在眼巴巴地看着她,别的什么事都没做。
对方?连饭菜都没吃,身前的碗碟干干净净,酒樽茶盏里的酒水茶水也全是满的。
不吃不喝,她的好夫郎搁这?修仙呢?叶昕都要气笑?了。
到时候饿坏了算谁的?
还不是要她为他?请太医,要她府里的小厨房为他?制作药膳调理身子?
还不是要她去华环阁替他?买糕点,压一压嘴里药的苦味?
她几天不在府里看紧点儿,他?就能?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吗?
叶昕心里忽然莫名其?妙地生了点火气,仰头一连闷灌自己好几杯烈酒,才?重重地把酒杯掷回桌上。
杯底撞击木桌时,一声极为沉重又短促的“咚”,把她旁边一圈儿人?吓了一跳,一个个交谈声小了下去,手也尴尬地举在半空。
叶昕也回过神来,面色古怪一瞬,她索性站起身,说了句:“本?殿喝多了,出去透透气。”
然后快步离开了大殿。
年轻公子望着她远去的瘦削高挑的身影,不禁看得痴了,即使她走远了还依依不舍地往门?外眺望。
也不知还能?看到什么,叶依澜见状气闷得牙都快咬碎了。
叶律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出城接洽西辽使臣的功臣,悯贵人?还指望她能?在叶晚鹰面前露个脸拿点功绩呢,谁知风头全让叶昕出尽了。
叶律眼神阴测测地盯着叶昕离开,看她衣袂翻飞、步态矜贵。仿佛她不止是五官精致,就连那垂落腰际的乌黑发尾,那无风而?动的晃动的弧度也晃得精致得恰到好处。
或站或坐,或静或动,叶昕的一举一动都极其?自然和漂亮,轻易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简直不像一个人?。
像个魅惑人?心,雌雄莫辨的妖精。
叶律咬牙切齿地对悯贵人?低声道:“父君,叶昕不过仗着一张好脸,便夺走我?今日宴上应得的所有荣耀。他?日待我?即位,定要把她抓来日日跳舞,方?解我?心头大恨!”
“白长?那么一张好看的皮囊!”叶律越说越激动,眼底流露兴奋的光,“要我?看,比起那个阿云卓,让叶昕穿上白纱或是红裙、逼她脚戴铃铛、赤足献舞……”
叶律的语速越来越急,“她那等美貌、那等身材,简直比世上任何美人?都要勾魂夺魄!”
悯贵人?听得心惊胆颤,低声呵斥道:“你住口!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他?瞪了叶律一眼,“皇女身份高贵,尊严不容践踏!更?何况是五殿下!你这?般辱没她的话?叫她听见,当心她将你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