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抬起一只眼睛瞅他。
他拨开头上宽松的帽子,甩了甩被蹭得乱糟糟的头发,挪动脚步,坐到他身边来。
“你在难过,是因为你想到自己的经历了吗?”
子木让他直说,他就真的直说。
半点不会委婉、绕弯子。
但子木就是很喜欢他这个样子。
“……我倒也没有沦落到这个地步过。”他的表情不知道该说是哭是笑,大部分是玩笑的意味,忧郁的部分深深藏在水底。
他说完,又停顿了一下。
“不过如果是我被这样对待的话,搞不好会哭。”
流浪者侧目,凑近瞧他。
他的紫色的瞳孔现在就是个饼图,三分无奈三分疑惑三分认真,还有一分,还有一分看不明白。
他此刻心底其实很有些话想讲,但碍于太地狱笑话,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比如,其实从程度上来说,子木的经历其实比女皇更惨——真要论起来他不仅该哭,还应该嚎啕大哭。
“这是女皇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只能为自己的选择买单。”流浪者说完,拍拍自己的肩膀。
子木眼神中的复杂还没褪去,就又染上疑惑。
“可以借给你靠一下。”流浪者扭过头。
虽然是安慰的话语,但从他口里讲出来别别扭扭的。
马车内的光线明亮了些
子木没有靠他的肩膀,但却忽然抬起手臂环住他。
流浪者被他猝不及防一压,人倒向马车的另外一角。
“干什么!”他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被对方糊上来的衣服簇拥住,有些张不开嘴。
子木的下巴压住他的头顶,流浪者气恼地想要抓他。
“阿帽,你人真好。”
猝不及防的好人卡。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流浪者现在彻底不犹豫了,之前消沉的气氛算是彻底消弭,他也不需要再顾忌他的心情。
虽然流浪者有的是手段和力气,也依旧费了番功夫才让子木松开他好好说话,他咬着牙瞪着被自己赶到对面的罪魁祸首,抹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
阿白不在身边后,子木倒是学会了人偶的那些手段,让人应对起来左支右绌。
“你还笑?”流浪者的脚在对方的脚上留下一个大大的鞋印。
子木清着嗓子,整理表情,努力调整出一副正经的模样。
流浪者眼刀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