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现在的潘安玉看起来,好像比以前多了一种放松的气质。
柳金枝看潘琅寰站着不动了,似乎在动摇,于是趁潘安玉还没有发现他们之前,赶紧把人拉开。
他们前脚离开门口,潘安玉后脚就端着一盆脏水站起来,往门口一泼。
门后有人笑道:“贺二,晚上喝酒去?”
潘安玉回头应了声,笑道:“好啊,来,抽草棍定谁请客。”
“哼,上次让你赢了,这回我一定要赢回来。”
潘安玉发出笑声,又回了小房间。
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藏在不远处的柳金枝等人。
柳金枝努努嘴:“潘大官人你瞧,安玉还在笑呢。”
潘琅寰望着潘安玉的笑脸,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
潘琅寰最终还是被柳金枝拉了回去。
却也没回潘家,一个人坐在小饭馆默默。
柳金枝也不打扰他,专心照顾饭馆生意。
闲暇时,王忠勇凑过来道:“东家,阿团的奴契后天就到期,我接到信,她已经启程预备回来了。”
柳金枝笑道:“这是好事儿啊,但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诶,我们晓得的。”王忠勇高兴地应一声,“家里正打豆腐呢,我叫她带些新鲜的来给您,虽然不值钱,却也是心意,您收下吧。”
柳金枝含笑点头。
王忠勇这才高高兴兴去了。
因为柳金枝与花吉团几个做戏做全,孙玉香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都不能确定是柳金枝藏起了花吉团。
所以这段时间,小饭馆一直风平浪静,没起什么波折。
只是奴契即将到期,孙玉香想必是要急了。
“砰!”
孙玉香气得将一盏茶砸在地上。
“人还没找到吗?!”
丫鬟弱弱道:“小姐,已经派人尽力在找了,但是那贱婢像是躲去了乡下,我们的人一直没能发现她的行踪。”
孙玉香慌得将手在身前捏紧,忍不住在房间来回踱步。
“怎么办?怎么办!若叫那贱婢去官府揭发了我,公婆怎会放过我?”
“小姐,莫慌,人既然是离开柳氏饭馆后消失的,想必与柳金枝也脱不了干系。”丫鬟出主意,“再过几日,那贱婢的奴契就到期了,定是要回汴京城的,说不定首先就在柳氏饭馆落脚。”
孙玉香听了立即点头:“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快去派人盯着!”
继而又怨恨。
“柳金枝这贱人,当真是半点也不肯放过我么?此事明明与她无关,她却偏偏要横插一脚!”
咬着牙,面目十分狰狞。
“这倒给我提了个醒,柳金枝竟然敢插手,肯定是想鼓动那贱婢在奴契满了以后,去官府告我一状,我得早做打算才行。”
*
几日后,花吉团抵达汴京,王忠勇和杜卫一同来接她。
花吉团从驴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个黑陶罐子,笑道:“这是
二婶做的香磨油凉拌豆腐,可新鲜了,我临行前非让我带了一大罐,要来谢谢柳娘子帮忙。”
“这是应该的。”王忠勇笑着接过罐子,“咱这就回饭馆去。”
却不想一转身就被杜卫拦住了。
“你们暂时不能回去,东家有吩咐,姐,我一接到你们就走。”
王忠勇瞪大眼:“哪儿去?”
“官府。”
谁都没想到柳金枝会直接安排王忠勇和花吉团告官。
以至于孙玉香被官府衙役传唤之时,她正与侯三郎陪同着孙家二老一同用早膳。
“香姐儿,这是怎么回事?”
孙老爷皱起眉头,第一时间质问道。
孙老夫人也将疑问的眼神投了过来。
孙玉香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很显然被打的措手不及,磕磕绊绊道:“我、我……都是那贱婢污蔑,我什么都不知道。”
而侯三郎分明知道孙玉香的德性,却在孙玉香开口辩解的时候,撇了撇嘴,继续低头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