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会意,若弓彬真选在此处落脚,这铺子还有酒香味的香饼,恐怕于酒务上还有蹊跷,自己留下来,省得来回派人去请。
他装作不动声色,慢悠悠往前逛去。
刚到那家香铺门口,只见这家铺子不大,前厅门口却是挤了好几个街坊,不住小声议论,还有胆大的,往里张望。
顾青正欲上前,里头传来一声呼号:“快来人”
话音刚落,外围潜藏的探事司禁军围了上来,看热闹的几个邻里想跑,都被拦下。
顾青心忧崔景湛,却不敢贸然入内,怕坏事。直到一盏茶的工夫后,崔景湛面色苍白,从里头快步而出:“有命案。将此地戒严,问清楚之前,谁也不许离开。”
“顾奉御,有劳进来看看。”崔景湛环顾一圈,视线落在人群外围的顾青身上。
顾青瞪着眼,难道死的人他认识?顾不得许多,他快步跟上,这才有功夫些微打量这家铺子几眼。
这铺子名陆记香铺,前厅不大,除了门口那侧,围着墙摆了一圈各式香饼香薰还有香炉等物,穿过靠里侧的麻布帘子,便是小小里间,有茶桌书桌,还有靠墙放的博物架,想来是谈生意会客,还有存放账簿的地儿。
过了里间,从小门出去,就是后院,粗略瞧着有一间厨房,一间大点的厢房,还有间偏房。院心里瞧着还有个地窖,此时地窖口开着,里面隐约透出光亮。
崔景湛站在地窖口,看着顾青。
“顾奉御,你闻闻,是否有股浓郁的酒香?”崔景湛朝下打量几眼。
顾青快步上前,吸了吸鼻子,眉头紧锁:“是酒香不假,可如此浓郁,这是酒曲的香味!”
不待崔景湛多言,顾青飞快下了地窖,只是里头除了外间的些许杂物,还有制香用料,连酒曲的影子也没有。
他吸着鼻子,一路往里走去,地窖最里间,有一张空木桌,上头十分干净。
见顾青盯着那张桌子,崔景湛眉头亦蹙起:“可有什么现?”
顾青缓缓摇头,面色凝重:“眼下此处并无藏酒,我确认是酒曲的香味无疑。普通酒液,就算现下开坛放在此处也不会有如此浓重的气味。此处有人私酿。而且……”
“而且什么?”崔景湛急凑道。
无论顾青是否愿意认下,从气味上看,此乃尚酝局的路数。
这味道,他十分熟悉。只是他又有些拿不准,这酒曲的香味,同尚酝局的,并不完全相同。
难道有人偷了尚酝局的酒曲,在此改良?
谁人有如此本事?
顾青心下一沉,还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崔景湛闻言,双眼眯起:“你是说,此人颇为精通酿艺。”
顾青缓缓点头。
“除了沈怀瑾,还有谁?”崔景湛眸色渐狠。
顾青闻言,瞪大了眼,“沈典御近来是鬼祟,可犯不着如此铤而走险,眼下也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