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是五月,虽还无入伏,天气渐热,地窖封闭,再加上一旁火炉烘烤,他估摸着这些酒曲,很快就能被伏藏豆激风味。
只是还不能将剩下的酒曲和伏藏豆带走,万一被现,便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尚酝局这头,顾青心神不宁,在值房翻看书册,以备伏藏豆寻不回来。
可惜没找到更好的法子。
转眼酉时二刻,膳房里的酒工酒人个个抱着罐子,挨个往边上的杂屋去。
待大家伙都用完饭,顾青迫不及待冲了进去,里头木桌上的陶罐里,空空如也。
他盯着木桌,心下一沉。
看来只得想旁的法子。顾青脚下沉,稀里糊涂回了值房,他拿起书册,却是一个字都瞧不进。
“顾奉御,探事司那边有人来请,说是贡酒一案在复核,需得例行问话。”值房外,一名酒工和一名禁军候着,酒工嗓子抖,略带畏缩。
“本官这就去。”顾青腾地起身,不知景湛有没有法子。
不管如何,能正大光明去见见景湛了。
门外的酒工低着头,见顾青脚下生风,那禁军都险些赶不上,不禁咂舌,这位新任奉御,当真不同。托不托大,他刚进尚酝局不久,其实不知,可不怕皇城司的阎王,令人大开眼界。
肃正堂内,眼下只有崔景湛一人。堂外来报,顾青顾奉御到了,他脊背些微绷直,眼中划过些许紧张:“叫他进来。”
见禁军离去,顾青快步走到乌木长桌前,点头行礼。
“兄长高升了。”崔景湛低声道。
“今日不便,改日等你得空,我带些你爱吃的酒菜来,或是去我宅中,咱们好好聚聚。只是我赁的院子小,你莫嫌弃。”顾青有意打趣道。
“好。我近来一直在寻弓彬,他潜逃至今,当真棘手。”崔景湛原以为自己见着兄长会紧张,没想到还是雀跃心思占了上风。眼下又有些彻查当年之事的心力了。
“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这些证供,兄长再看看。”言语间,崔景湛将手头的证供递给顾青,顾青接过,原是当日在旧酿酒坊自己的口供。
顾青草草看过,按下手印。
“兄长近来可好?”崔景湛不知如何开口提曹贼之事,开始有一搭,没一搭。
顾青轻叹了口气,将伏藏豆之事一一道来:“你可有法子?”
“竟有此事?”崔景湛眉头蹙起,“要不要我派禁军去尚酝局搜?”
“万万不可。此事不可闹大,不然又会被……那人抓住尚酝局的把柄。景湛,依你看,此事可是他派人所为?”
见还是扯到了曹贼身上,崔景湛苦笑一声,将曹贼之令低声道来:“依我看,不是他。他最近似乎对你感兴趣得紧,许是因你升了奉御,他觉着你还有些价值。”
崔景湛淡淡几句,顾青却是胆战心惊,原来曹贼对自己早就起了杀心。他感激地看向崔景湛:“景湛,难为你了。你放心,生死面前,我也不是那般迂腐,若需逢场作戏,我不会推脱。想来弓彬未脱身,这暗线建不起来,他一时半会不会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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