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赫连珏心里很清楚,眼前所经历的不过是个序曲而已。真正激烈残酷的战斗,尚在后头等待着他去面对和挑战呢!于是乎,在紧接着到来的整整一个月时间里,赫连珏整日都处于一种忙碌不堪、晕头转向的状态之中。白日里,他不仅需要前往朝堂之上参与商议政事,还要跟朝中众多大臣们虚与委蛇、巧妙周旋,并精心策划出一系列关于改革政策实施的具体细节方案;而到了夜晚时分,则更是不得清闲片刻,必须频繁召见各路势力代表人物,绞尽脑汁地去调和各方之间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同时还要全力以赴地去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种种阴谋算计以及冷枪冷炮般的攻击手段。
尽管说起来安国公那一帮子人等口头上也宣称自己对这次改革持拥护态度,但背地里却没少耍小动作来给赫连珏制造麻烦。尤其是当全新的商业税收制度正式施行之际,居然有好几家颇具规模的大型商铺不约而同地采取行动,联手举行罢工抗议活动,以此企图阻挠新政的顺利推进。好在赫连珏对此早有预见并提前做好了充分的预案措施,只见他迅下令让李元名下经营的那家商铺率先恢复正常营业,并且以相对较低且合理的价格实行限量销售策略。如此一来,广大民众自然是趋之若鹜、蜂拥而至啦!眼看着自家店铺门前冷冷清清、无人问津,那些原本打算继续坚持罢市到底的商家老板们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情绪——如果再不开张迎客做生意的话,恐怕所有的顾客都会被竞争对手抢走咯!
水利工程开工时,有人煽动民工闹事,说工钱太低。赫连珏亲自去工地,与民工同吃同住三天,查清了是有人故意挑拨。他当场揪出幕后指使——安国公的一个远房亲戚——当众杖责三十,然后宣布提高工钱,但要求保质保量。
最棘手的是教育改革。
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南诏国一直未曾建立起官方举办的学府,至于男女一同接受教育这种事情,则更是闻所未闻。然而,当赫连珏大胆地提出每个城市至少应设立一所公立学校,并且男性和女性均可进入学习这一倡议之时,朝堂之上顿时掀起轩然大波,反对之声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女子无需才华横溢,品德高尚方为正道!让女人读书求学,简直不成体统!男女同在一处念书,简直就是伤风败俗之举!诸如此类的言论此起彼伏,甚至连那些本来对改革持拥护态度的大臣们,在此刻也不禁心生疑虑,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面对这般困境,赫连珏并未采取强硬手段强行推行自己的主张。相反,他决定从自身所在的封地区域入手,展开一场小规模的试验。于是乎,一座规模不大的学堂应运而生,并招收了整整三十名学子——其中男女生各占一半。此外,赫连珏特意聘请了一批真正具备学识与才能的教师前来授课讲学。这些老师们不仅传授给孩子们基本的文字读写能力以及算术技巧,同时还将农耕养蚕、医疗用药等实用性较强的知识纳入教学范畴之中。
时光荏苒,短短三个月转瞬即逝。待到时机成熟之际,赫连珏诚邀朝中诸位官员亲临学堂现场观摩考察。当众人亲眼目睹那群女孩子们全神贯注地背诵诗词歌赋、熟练掌握算数运算要领的时候,一个个无不瞠目结舌,呆立当场。
“这这真是女子?”
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站起来,大大方方地背诵了一段《千字文》,然后说:“先生教我们,读书明理,不分男女。我以后要当女大夫,治病救人。”
另一个男孩说:“我妹妹以前在家只会绣花,现在会算账了,帮娘管铺子,再也没算错过钱。”
参观回来,反对声小了许多。
赫连珏趁机在朝会上说:“诸位,女子占人口一半。让这一半人读书明理,相夫教子时能教好孩子,持家时能管好账目,必要时还能行医救人、教书育人。这对国家,是损失还是增益?”
他顿了顿:“况且,大梁早已推行女子教育。他们的女子可以当官、从军、行医、经商。如果我们不跟进,十年二十年后,我们的男子,恐怕连大梁的女子都比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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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戳中了南诏男子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改革,终于艰难地推进下去。
但这一个月里,赫连珏也遭遇了三次暗杀。
第一次是在回驿馆的路上,刺客伪装成醉汉,突然拔刀。好在亲卫警觉,当场格杀。
第二次是在驿馆饭菜里下毒,被老太监福顺及时现——福顺在宫里几十年,对毒药太熟悉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遭遇如此凶险之事了!赫连珏前往视察水利工程后返程途中,竟猝不及防地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山体“意外”滑坡。若非他身手敏捷、反应迅,能够在千钧一之际成功闪避开来,恐怕此刻早已被深埋于那滚滚泥石之下,命丧黄泉了吧?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经过一番严密查探与证实,最终现幕后黑手竟然又是那个阴险狡诈的安国公及其党羽所为!然而面对这样的结果,赫连珏并未选择大动声色或者公之于众,而是不动声色地将确凿无疑的证据悄然送至了安国公府上。
果不其然,就在次日清晨时分,一则消息如长了翅膀般传遍大街小巷:一向身体硬朗、精神矍铄的安国公大人突然间病倒了,并且还下令紧闭府门,谢绝任何访客前来探望问安。至此,这场针对赫连珏的阴谋才算暂时画上句号;但与此同时,他也非常清楚明白——只要自己坚定不移地推进改革大业,那么类似这般潜在的危机便绝对不可能消停片刻……
每当日色渐深、万籁俱寂之时,赫连珏总会情不自禁地从怀中掏出当初苏婉儿赠送给他的那件神秘锦囊,并轻轻地将它捧在手心里反复摩挲着。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让那颗始终悬起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一些似的。
但始终没有打开。
他想,还没到生死关头。
他还能撑。
边境,镇北军营。
苏婉儿听着暗探传回的消息,眉头紧锁。
“这个月三次暗杀,”柳如眉担忧道,“将军,殿下那边压力太大了。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苏婉儿站在沙盘前,看着南诏王都的位置,沉默良久。
“再等等。”
“等什么?”
“等他开口求援,”苏婉儿说,“赫连珏有傲骨,如果我主动插手,他会觉得我看不起他。我要他自己意识到,有些事,一个人扛不住,需要帮手。”
柳如眉苦笑:“那要是他真出了事”
“不会,”苏婉儿很笃定,“他有我的锦囊。实在撑不住,他会打开的。”
但她心里也没底。
那个锦囊里,其实没什么救命法宝,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撑不住就回来,我帮你打回去。”
就这么一句话。
苏婉儿想,如果赫连珏真的打开锦囊,看到这句话,是会失望,还是会感动?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一个月里,她经常站在营门口,看向南诏方向。
连士兵们都看出来了。
“将军最近老往南边看。”
“担心王子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