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美味一样样的上,苏云溪回去半天了也不见宇文炀来,心里有些不安。
刚要差身边的丫鬟去寻,就听身后传来声响,紧接着宇文炀就坐到了她身边,柔声问道:“怎么不吃?可是不合胃口?”
“没……”苏云溪正要回答,就见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直奔容贤二妃。
苏云溪离的近,只听他惊恐的说道:“娘娘,不好了,张安被人割了喉!”
张安?苏云溪呼吸一滞,想到他刚刚才出言讽刺自己,顿觉不安。
“岂有此理……”
“嚷嚷什么,不过一个太监而已!”
贤妃刚刚拿权,很想威风一番,却被容琳瞪了一眼。
苏云溪听到此,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悬着的心还是没放下来。
虽然张安的死跟自己没关系,但是倘若贤妃有心要管,再顺藤摸瓜查到自己刚刚与张安的争执,恐怕会有些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她心绪难安之时,一直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到了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握着青玉筷。
“尝尝这道炸松肉,是不是跟西北的酸辣夹沙味道相近。”
听他提起西北的美食,苏云溪也来了兴趣,拿起筷子夹到了嘴里,细嚼之下除了味道稍淡,确实有些相似。
“再尝尝这道炝虎尾。”宇文炀将鱼肉夹到苏云溪的碗中,耐心解释,“这道炝虎尾做法也很是考究,先将整条蝉鱼放置沸水中汆透,再取其背部的肉佐以料汁拌制而成,味鲜却不腥。”
苏云溪夹起宇文炀放在她盘中的蝉鱼肉,肉精致不断,放入口中,味美而不腥,果真美味。
若是能将这道菜再改良一番放到青云楼,想必受益颇丰,想到此,苏云溪最后那点不安也烟消云散。
想到青云楼,苏云溪放下了筷子,轻擦了下嘴角,见四下并无人注意到他们,往宇文炀身边挪了挪。
“王爷,我有件事要问你……”
苏云溪靠近后转头,恰巧看到宇文炀手指轻掀面具下端,将一口蝉鱼肉放进嘴中。
她无意瞧见他光滑的下巴,却是只一眼就再也挪不开。
感觉到身边之人靠了过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宇文炀绷紧了后背,面上却十分从容,优雅的放下青玉筷,转头看她,“你说。”
看着面前之人水汪汪的凤眼中倒影着自己银灰色的面具,想起方才吃饭时掀开了面具低端,面具有些倾斜,露出了他光洁的下颌,微愣后忙伸手去整理。
谁知,下一秒手指却被包裹在温热里。
“别动!”
苏云溪握住宇文炀的手,双眼一刻都未曾离开她的下巴,那夜之人似乎有了脸,让她有一种想要掀开他面具的冲动。
诚然,她如此想着也如此做了。
只不过手指刚接触到宇文炀的面具,就被他匆忙抓住,“溪儿,你有何事要问我?”
宇文炀加重了声音,她若想看,自然是能给她看的,但却不是现在。
环顾四周,宇文炀见苏云溪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未回神,指尖用力抓了抓她的手,无奈的笑道:“皇祖母在看我们。”
听到太后,苏云溪猛然回神,慌忙坐正,想到刚刚自己着了魔似的行为,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太后。
皇家规矩多,虽说他们与外间夫人小姐们隔着屏风,这头只有皇室之人,但苏云溪还是担忧。
若是有人追究,她方才这般轻浮的动作岂不是要被责罚。
苏云溪越想越将头埋的低,却是等了半晌都没等到太后等人的责怪声,反倒是宇文钰冷笑道:“阿炀和弟妹当真是新婚燕尔,难舍难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晋王府的寝宫。”
“行了,我看你就是嫉妒你三弟。”太后笑道:“你有这眼热的功夫不如也给自己找个王妃,好在哀家面前也表演个难舍难分,哀家爱看。”
“皇祖母,要不是三弟,钰儿……”
“咳……”
自己生的儿子什么脾性容琳再清楚不过,她甚至能猜到宇文钰接下来要说什么,忙轻咳打断。
可太后却十分感兴趣,她不明所以的笑道:“怎么?炀儿挡了你的娶妻路了?”
“要不是……”
“要不是炀儿与溪儿夫妻恩爱让他眼红,他还不肯成婚呢。”容琳忙接过话头,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骄傲,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
凡是他看中的东西,不论好坏,他都要得到,否则只会一直记挂在心头。
他从未将宇文炀放在眼里,她怕若是再不出言阻拦,他恐怕就把自己看上苏云溪的事情给抖搂出来了。
忙继续道:“太后您是不知道,他方才还在晨曦宫跟臣妾说也要找个王妃呢。”
“如此甚好。”太后笑着看向宇文清和宇文钰:“说起来你们俩还是哥哥呢,竟是让弟弟在你们前头成了婚,羞不羞?”
她说着目光扫向薄如蝉翼的屏风外规规矩矩放下筷子坐的端正的各家小姐,故意提高了声音,“正巧后日便是重阳节了,不如今年重阳节就在行宫设宴,邀了各家及笄的小姐们都去玩一玩。”
“至于这设宴之事就交给太子和齐王,你二人可要好好办。”
太后虽并未明说是给太子和齐王选妃,但外面的人已经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比起人人避之不及的宇文炀,宇文清和宇文钰在各家小姐眼中跟香饽饽没什么两样。在场的各家小姐下意识坐直了身体,以防太子和齐王朝自己看过来留下不好的影响。
唯独江悦儿一脸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