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嘉心中过了几道念头,又纷纷扬扬消散,唯一留下的一道竟是——
余老太爷当时就不该省笔墨!
当年若将这些学生们的脾气秉性也一并写出来该多好,如今这不是恰好能派上用场!
梅县令这样周身丧气的人,她也少见,着实是不知道如何相处。
前头的身影停下,打开一间内里几乎只有一副桌椅,还有数个箱柜的书房,余幼嘉几乎是一眼,便瞧见桌椅前有一张足足占据半墙的硕大地图。
一道蜿蜒壮阔的河流将牛皮地图上下切割成两份。
宣城位于地图上侧的中间,所辖地界内的各项布防建筑标注极细,因绘制技艺十分高,余幼嘉甚至一眼就看到了几处地势较高的地界。
而除却宣城之外,地图中虽也标有四五座城池的方位,可除却城池名字之外,关于地势,布防,城中重要的各项建筑,完全就是空白。
余幼嘉的目光细细扫过恒河,一一将恒河两旁的城池分别记在心中:
“其他城池”
梅县令倒是聪慧,一听她开口便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这位颓丧的读书人少不得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恒河水时有泛滥,前些年狗皇帝不治水,咱们几个恒河旁的县城,便只能自己组建起来,派人粗略绘制一副治水图。”
“然而那时天下朝不保夕,旁边的县城县令换了又换,有一些愿意花精力与银钱治水,有一些又不肯,更有一些本就是买官而来,生怕周遭人朝自己的地盘下手,不敢给出布防图,所以就这样一直耽搁着”
“唉,若是这张图能完成,沿途各个县城设置不同举措,如今这春汛,想来也不会这么严重我果然是一事无成,早知道就不背井离乡科举”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眼见对方又要再翻来覆去倒一遍,余幼嘉连忙打断道:
“治水!先治水!”
“实不相瞒,我确实在京中有些人脉,刚刚接到传信说,这回太子殿下亲自带袁相治水,很快便能带人到恒河旁诸城”
治水最缺的就是物资与人手,还有水患后的防疫。
余幼嘉以为对方听到太子前来,会振奋些许,没想到也没有。
梅县令这回几乎连站都站不住,几乎要滑倒到地上去,唉声叹气更是震天响:
“完了,当真完了”
“朝廷怎么会让太子和他来治水,太子金尊玉贵,肯定不亲临恒河,不亲临恒河,又怎能有准确的判断,以及应变的能力”
“至于袁炜,我与他是同期举子,当年穷到分租同一个客舍,两人就隔一道帘子,若说先生是老古板,那他就是小古板”
“若是没记错,他先前也待过崇安数十年,你先前说被贪官挤走的清官,想来就是他?治水不是儿戏,崇安十数年没有水患,他又如何知晓怎么治水?”
余幼嘉心中一跳,一声后知后觉的‘不好’,这才涌上心头。
对方说的没错,先前崇安被袁县令治理的极好,故而她一直对袁先生极度放心。
然而,水患的治理,可不是说能治就能治的!
从前没有治过水,这回的春汛又如此严重,袁先生随太子出行,想必是随侍太子左右。
没法亲眼见到恒河水涨的场景,他们二人,当真能够治好水吗?
喜欢酿秋实请大家收藏:dududu酿秋实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