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男人侧过脸看她,眼底那点尚未散尽的红意瞬间翻涌,齐诗允背脊贴着座椅,想到雷宋曼宁那张煞白的脸,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宋曼宁在里面———”
“如果我当时不出手相救,她会死。”
她说得略显迟疑,像是在说服他,也像是在说服自己那几秒的犹豫。
“那个女人死不死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她死了不正好遂了大家心愿!”
雷耀扬的声音陡然拔高,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却又在说出口的瞬间骤然压低,像是怕真的失控:
“那你自己呢?!如果出现差错你不出不来怎么办?”
“齐诗允,你到底有没有考虑你自己,考虑过我!?”
他盯着她,目光锋利,空气像被掐紧。她的心脏猛地撞了一下,一时间找不出能够令他信服的回答。
就是这一秒的停顿,让雷耀扬彻底失了耐性。
男人凑近,半个身子逼到她面前,近到对方能看清他眼底未退的惊惧:
“你成日都是这样,永远都拣最危险那条路走,永远都觉得自己撑得住。”
听到这话,齐诗也直视面前男人,声音发颤,却不肯退让:
“那你要我怎样?”
“要我见到一个人就快要死在我面前,却选择视若无睹?”
雷耀扬显然不满意这回答,或许是在气愤她悲天悯人的对象并不是他,或许是在气愤她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他伸手,下意识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收紧:
“我宁愿你冷血!我宁愿你什么都不理!”
“也不愿你随时都处在这种危险境地里!你到底明不明!?”
齐诗允嗤笑一声,不禁反问道:“你宁愿?”
“雷生,你应该最清楚,我做不到。”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准确地扎进他神经里,雷耀扬的手猛地一松,靠回椅背。
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这种沉默不再是对峙,而是某种被撕开后,来不及包扎的真空。过了几秒,他靠回座椅,抬手抹了一把脸,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我是真的怕。”
“刚才我一路揸车一路想,如果我再慢少少——”
会不会就见不到你?
这句话没有说完,但齐诗允的胸口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压住,她伸手,却在即将碰到他衣袖的瞬间悬停。
最终,她还是把手收回,强迫自己冷静,语调重新变得平直:
“今天只是意外,我有分寸,不会蠢到让自己送命。”
雷耀扬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所有翻涌的情绪已经被他重新按进骨血里,只剩下那股熟悉的克制与冷静,还有无可奈何的妥协:
“以后不准再这样,至少——”
“…不要再让我用这种方式找到你。”
听过,女人没有回答,车子终于启动,缓缓驶离现场。
两个人都靠在各自的座位上,视线向前,呼吸渐渐平稳,仿佛刚才那场失控的对话从未发生。
花园道公寓内,锁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