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的第二次(三十二)
一年又一年,顾韶华在实验室的角落里默默做着永远做不完的杂事,看着“景谦”的学术之路越走越宽,名声也越来越响。
看着夏依依凭借那些“让”来的成果步步高升,与自己渐行渐远。
三十岁那年,“景谦”凭借一系列重要成果,成为学院乃至国内相关领域最年轻的教授之一,拥有了独立的实验室和研究课题。
春风得意的他,似乎是终于想起了那个一直在自己身后,默默处理琐事的顾韶华。
随后景谦大手一挥,将她调到了自己的新实验室。
顾韶华心中曾掠过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希冀——也许,在新的,一切会有所不同?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她沉重一击。
顾韶华来到新实验室的职位,不是研究员,甚至不是助理研究员,而是“行政与生活总助理”。
工作内容从管理实验室日常运行、经费报销、人事协调,到安排“景教授”的行程、预订机票酒店、甚至偶尔处理他的私人事务。
这一回,顾韶华彻底被框定在了“辅助者”、“服务者”的角色里,与她所学的专业、与她曾经的研究梦想,彻底隔绝。
三年后,在一个看似寻常的夜晚,“景谦”向她求婚了。
没有浪漫的仪式,甚至没有多少温情,更像是一种水到渠成的“安排”。
他说:“韶华,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该定下来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适合做我的妻子。”
彼时的顾韶华,早已被多年的消耗磨平了棱角。
内心深处或许还残留着一点年少时的爱意,又或许只是习惯了待在他身边,习惯了这种畸形的“关系”。
顾韶华以为,这或许是苦尽甘来,是另一种形式的认可和归宿。
她接受了那枚算不上精致的戒指。
可婚姻并未带来救赎,反而将她拖入了更深的泥潭。
“景夫人”这个头衔,并未改变“景谦”对她的态度。
“景谦”依然习惯性地将她的一切付出视为理所当然,依然会因为工作上的压力、生活中的小事对她不耐烦地脾气。
而他与夏依依之间那种越普通同事的亲密关系,并未因婚姻而有所收敛,反而因为夏依依也调入他的团队担任要职而更加密切。
景谦对夏依依,永远有着比对妻子多得多的耐心、欣赏和包容。
四十岁那年,常年累积的压抑、委屈、不被看见和不被尊重,终于以最猛烈的方式反噬。
顾韶华的身体率先亮起红灯,各种查不出明确病因的疼痛和不适频繁袭来。
更可怕的是她的精神,长期处于一种低落的、焦虑的、对一切失去兴趣的状态,被诊断为中度抑郁。
而此时,她生命中最后的依靠——她的父母,已相继离世。
世界之大,顾韶华忽然现自己孑然一身,无所依凭。
在又一次因为夏依依的事情与“景谦”爆争吵,得到的却依旧是熟悉的指责和冷战后,顾韶华躺在冰冷的床上,望着天花板,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濒死时的窒息感。
她想起年少时那个笑容明媚、眼里有光的自己,想起曾经对爱情和未来怀有的憧憬,再看看镜子里这个眼神空洞、面容憔悴、行尸走肉般的女人……巨大的悲哀和强烈的求生欲同时攫住了她。
痛定思痛,顾韶华做出了人生中最艰难也最勇敢的决定——离婚。
当她对“景谦”提出这两个字时,对方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错愕、不可置信,迅转为被冒犯的恼怒和居高临下的质疑。
“离婚?顾韶华你疯了?你知道离开我,你会怎么样吗?除了我,谁还会要你?”他试图用惯常的贬低和恐吓让顾韶华退缩。
但这一次,顾韶华的心已经死了。
她异常平静地看着他,不再争辩,不再流泪,只是重复着自己的决定。
“景谦”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挽留,或许在他内心深处,也从未真正正视过顾韶华的价值和感受。
从震惊到赌气同意,这场离婚拉锯战,持续了将近一年。
最终,在顾韶华四十二岁那年,他们解除了法律上的婚姻关系。
她几乎是净身出户,只带走了少得可怜的行李和一颗千疮百孔却终于获得自由的心。
离开景谦后的日子并不轻松。
她要重新适应社会,治疗身心的创伤,学习独自生活。
但奇怪的是,尽管前路迷茫,她却第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属于她自己的空气和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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