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的第二次(三十一)
“我就说你自己能进来吧!”年轻的“景谦”看着刚被导师宣布分配到自己这一组的顾韶华,脸上没什么惊喜,反倒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平淡。
他没给顾韶华太多适应的时间,径直将手里一摞厚重的实验记录和数据表格塞到她怀里,语气公事公办:“你刚来,对这边还不熟悉,先从基础做起。
这些是之前几个项目的原始数据和记录,有些混乱,你负责把它们重新整理、归档、录入电脑。归类标准按实验室的规矩来。”
他话说得轻巧,仿佛这只是一项简单轻松的入门任务。
可顾韶华抱着那沉甸甸的一摞,看着里面夹杂着不同年份、不同项目、字迹各异甚至有些模糊的纸页,心头微微一沉。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
这一声“好”,仿佛开启了她在这间实验室里长达三年的“杂役”生涯。
整理资料只是开始。
很快,订购耗材、报销票据、清洗器皿、准备会议材料、甚至帮“师兄师姐”们跑腿买咖啡订餐……这些琐碎繁杂、与核心研究关联甚微的事务,渐渐都落到了“新来的”顾韶华头上。
“景谦”对此视而不见,有时甚至还会理所当然地吩咐:“韶华,这个你顺手弄一下。”
“那个谁谁没空,你去帮个忙。”
起初,顾韶华是怀着学习的心情努力完成每一项工作,即使再繁琐也毫无怨言。
她想着,先把基础打牢,把关系处好,总能慢慢接触到真正的实验。
可渐渐地,她现事情并非如此。
“景谦”对她那种理所当然的指使和并不算尊重的态度,像一种无形的风向标。
实验室里多是些聪明且懂得察言观色的年轻人,主心骨“景师兄”对这位助教尚且如此,其他人便也渐渐有样学样。
客气一点的,叫她“小顾”;不那么客气的,直接“哎,那个谁”;
需要帮忙时想起她,有好事或重要讨论时,却常常将她遗忘在角落。
顾韶华成了实验室里最忙碌的隐形人,名字常常与“杂事”挂钩,而非“研究”。
最过分的一次,生在顾韶华进入实验室的第三年。
那是一个耗时近半年的重要项目,从前期文献调研、实验设计,到中期的数据采集、样品处理,再到后期的结果分析,顾韶华几乎全程参与,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
她甚至为了解决一个关键的参数问题,连续熬了几个通宵。
项目最终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准备撰写论文表。
当论文初稿到项目组成员邮箱征求意见时,顾韶华却在作者署名栏里,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而那个只来过实验室几次,象征性地帮忙记录过几次数据的夏依依,名字赫然列在第三位,仅次于“景谦”和另一位资深师兄。
顾韶华盯着电脑屏幕,指尖冰凉,血液仿佛瞬间逆流。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委
屈、愤怒、还有一种被彻底否定的荒谬感,瞬间淹没了她。
顾韶华冲进“景谦”的办公室,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抖:“为什么?那个项目我全程都在参与,为什么署名没有我?夏依依……她明明只来了几次!”
“景谦”正对着电脑修改论文,闻言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意外或愧疚,只有被打扰的不耐烦。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得近乎冷酷:“韶华,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依依和你不一样。她家庭困难,很需要这篇论文带来的奖金和学术资本。
你还年轻,以后机会多得是,何必计较这一次?你放心,等我下次单独期刊的时候,把你的名字加上。不过就是一个名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别这么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顾韶华重复着这四个字,心一点点沉到谷底。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她喜欢了这么多年,以为只是性格冷淡但内心正直的男人,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原来在他眼里,她的努力、她的付出、她应得的认可,都抵不过夏依依的“需要”,都只是可以随意被打的“小事”。
那一刻,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这场漫长而无望的喜欢里,究竟处于怎样卑微而可笑的位置。
被欺负、被忽略、被理所当然地牺牲……这样的日子,如同钝刀割肉,缓慢而持续地消耗着顾韶华的热情和尊严。
可即便是这样,顾韶华还没有离开——她总告诉自己,景谦会懂自己的,会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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