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霁雨忙走到地图前,认真分?析局势。良久,她抬头对跪地士卒说道:“把干马粪装到投石车里,投到城楼上去?,再投火球点燃。”
“啊?”
坐上江玄轻轻合上双眼。
“……那就先?不掷东西,等仗打到一半,把士兵的尸体装到投石车里,投到城楼上去?,再投火球点燃,物尽其用。”她转过身,“让兵卒把火药揣兜里,等人死到一半,再投火球点燃,把城门炸开,物尽其用。”
“……”
江玄长叹一声:“算了,让叱北将军自己看着办吧。”两人来一趟,提供了零个有用的建议。
士卒退出营帐后,气氛又变得僵着,甚至可?以说是诡异。
叶霁雨拖了个椅子?坐在帐口,不给殿上人眼色。
“你亲了他。”
叶霁雨也不抬头,随口答道:“哦,是这样。”
土缝里长了棵小草,颤抖地冒出嫩芽,带着水珠和尘土,她的背影微微挡住了小草努力吸收的光芒。
她站起身,地上小草也照到帐外阳光。她却躲在阴影之下,神色复杂:“我还是说一句……对不起。”
她这辈子?,没怎么道过歉。她不是自负,是能自圆其说,就算圆不了,她也拉不下面子?去?给人道歉。
江玄是第一个让她道歉的男人。
“我早就不恨你了。”江玄缓缓摘下脸上面具,最先?看到的是他乌青的泪沟,还有脸上泪痕清晰可?见。
热泪滴在颤抖的手心:“对不起,我是个罪人。”他泣不成声。
她竟不知道说什么,只一味地摇头。半晌才开口:“归根结底,是我父亲……和我的错。你心里有恨,想复仇也是应该的。”
她淡淡一笑:“我早就做好这个准备了。”
叶霁雨想过自己被仇人找上门,被抓进监狱,虽然她全程未参与叶泊禹做的那些事,非法?所得的钱款也一分?未动。她就是特别不安,特别害怕。
没想到惩罚她的方式是这么特殊,她宁愿被一刀杀死,都不想浸在不清不楚的爱与恨之中。
她不再果断了。
“你真的忘记那些事了吗?”江玄眼睑通红,“那些我和你的回忆。”湖畔边、芦苇丛。
“我没打算去?记住,谈何?忘记。”她说的是实话?,“听你弟弟的意思,你应该也意识到了这点,我根本不在意你。如果不是你强行闯入我的生?活,于我而言,你就仅仅是过客。”
她说得直白,直白的残忍。可?事实就是这样。
他仍旧不死心:“那你现在记住我了吗……”
她答得干脆:“记住了。”
又补充道:“但我们?没可?能了。我不喜欢你,我现在很清醒,没有被下蛊,也还有理智……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曾对你有爱,打算与你一同生?活。”
她颈上的红宝石璎珞正闪幽光:“现在不一样了。”
“你想要离开?要离开我?”他的漆黑眼眸不再镇定,纤长眼睫颤动,“回答我啊,叶霁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