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姚延宜不过靠那个“锥心之痛”续着命数,一旦咒术解开,恐怕也难留于世了。
现在两个人都活着,这不就是魏平陵想要的结果吗?
他痛苦又如何?毒发身亡又如何?姚延宜在这世上多停留了片刻。
江行没有回答楚仁的问题,而是开口道:“姚延宜应该之前中的有毒,不可能因为背后那点小伤就危及性命。”
江行深呼吸,让楚仁拿上他的医药箱往姚延宜的住处赶去。
锥心之痛
屋子里点了安神香,丝丝缕缕地飘散在空气中。姚延宜坐在窗前,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倦色,不知在写什么。
见江行前来,便搁了笔,随意地把那几张草纸掩了一下,便要上前行礼。
“今天算是复查。”江行说的滴水不漏,“看看你还用不用继续服药。”
姚延宜微微颔首,坐在了江行对面,伸出右手手腕,心里却还想着刚才未写完的策论。
江行凝神,将神识沿着脉搏探进去,果然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发现了异常,一团黑色的雾气凝滞在血管内,显然被用法力疏通过,却并不彻底。
江行探手扯住那团黑雾,徐徐把它拉出来,然后用法力粉碎了。
江行心中叹气,一个小小的障眼法,居然引出了鲛人禁咒,要是自己早些来,恐怕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有什么感觉吗??”江行不动声色地放回姚延宜的手,问道。
“刺痛了一下,感觉身体顺畅多了。”姚延宜回答。
“我过几日便要离开。”江行收拾起了医疗箱,“你的病治好,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
看着姚延宜疲倦的脸色,江行又说道:“你大病初愈,要注意休息。心里若是有郁结,便会反应在身体上。”
姚延宜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怎么选择当然看你,不过我觉得,选择了某一方就不要对另一方有负罪感,负罪感改变不了现实——别人又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样的心理……不过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姚延宜自嘲道,“师尊料事如神,能看到前路,也会有左右为难的时候吗?”
“有。”江行飞快回答道,“很多。”
江行也自嘲般笑了笑,“所以我这些年一直在桃花村。”
“那里没有战乱只有安宁,没有生离只有死别,没有痛苦只有美好的回忆。那里死了是走了,朋友如手足。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
“你也可以离开。”江行看着姚延宜,偏头说:“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桃花村,度过这几年。那时胜负自然分晓,你不必担心得罪任何人。你知道你那时候回来,无论哪一方都会接纳你。”
“你可以把这几年当做一个错轨,一个插曲,一个午后坠入的梦境。然后你还可以回来,回宣国,或者这个改了名字的国度。”
姚延宜笑了,他像是认真思索过,又像是根本没在意。他轻轻摇了摇头,看向窗前的那些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