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只脚从?他背上踩过。
萧挽风身?后,一队又一队的披甲将士跟随往前?,走向前?方通往大殿的汉白玉台阶。
一只接一只的脚从?冯喜身?上踩过。
等众将士迈上台阶各处,散开护卫,齐齐注视着萧挽风高大的背影走近内殿时——
冯喜还在台阶下?歪歪扭扭地趴着。
曾经风光无限的御前?第一大宦,经手?过无数见不得光的宫廷暗事,一辈子捧高踩低,今日被无数只脚踩踏而过,浑身?抽搐,倒毙在给予他权柄风光的内廷台阶下?。
呀地一声?轻响。虚掩的沉重正?门?被推开,萧挽风抬脚踏进内殿。
打了胜仗,都要抛一回……
内殿空荡荡的。
被风吹灭的灯盏无?人点亮,敞阔大殿里半明半暗。亮堂的地方纤毫毕现,熄灯的地方暗影憧憧,仿佛鬼蜮。
有个人影端坐在大殿深处的御座之上。
萧挽风脚步迈入殿门,隔几十丈距离,对御座上端坐的人影平静道:“皇兄,臣弟入宫清君侧。冯喜无?德无?才,我替你杀了?。”
奉德帝冷笑几声。“叛主的狗奴才,杀得好。”
殿外耽搁片刻,奉德帝已从?短暂的失控暴怒中恢复了?冷静,从?御案上取过一封新写的手书,捧在手里。
顺着他的动作,未干的淋漓墨迹流去绢帛边角。
“河间王,你的意图,清君侧,除奸相,朕听见了?。”
奉德帝一步步走?下丹墀,隔五步距离,把手书扔去萧挽风面前。
“拿去!凭朕手谕,诛杀奸相林知观。河间王得偿所愿,可以?从?朕的皇宫内廷退兵了?
!”
萧挽风接过展开,略扫过字句,把手谕收起。
投桃报李,他也从?怀中取出一封同样质地的绢帛,当面展开。
“我这处也有一封手书,赠还皇兄。”
同样出自宫廷的细绢帛书,甫一展开,刚刚露出头两个字:“驱虎——”奉德帝脸色微微一变,劈手夺下,扔去炭盆里。
彼此心知肚明的两兄弟,面对面站在丹墀上下,大殿里一片寂静。
良久,奉德帝冷冷道:“你果?然是来逼宫的?你血脉出身不明,也敢觊觎天子位?”
萧挽风道:“我无?意逼宫。”
“那?你来作甚!”
对着声色俱厉指着鼻子怒吼的这位皇兄,萧挽风不退反近,从?容走?上两级丹墀:
“先帝,臣之大兄。先帝留下的侄儿,今年六岁了?。听说他住在含章殿?”
奉德帝一惊,随即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