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後?续事,非一两日能化解,妄动无用。」
萧挽风吩咐下去:「知会朔州大营加倍防御。等局势进展,等朝廷反应。」
「是。」严陆卿领命,换了个话头:「关於李郎中的处置,已和拱卫司禁军打过招呼。此人玩弄医术,本性欺诈,不能轻饶……」
谢明裳放下小红旗,轻飘飘插进一句:「打一顿,放了吧。毕竟药酒管用,免了家里五年担心。」
严陆卿眉头大皱,试图劝说:「确实,药酒表面上缓解症状,谢家误以为有效。但用的药不治本啊!停药即有反噬!李郎中此人,求名又求财,以欺诈手段隐瞒用药。用得还是毒药!怎能不严惩……」
正反说了一大通,怎奈何谢明裳压根不听他的,只?低头摆弄沙盘。
萧挽风开口问:「原本定的什麽?罪名?」
严陆卿:「证据确凿,以投毒论罪。原本拟定的斩监候,秋後?处决。」
「死罪换刺配,流放边地。告诉他,谢六娘怜悯其医术,饶他性命。家产不动,留给妻儿。」
「遵命。」严陆卿应诺退下。
书房安静片刻,胡太医求见。
窗外的滴雨声清晰起来。谢明裳放下温茶,又抱膝坐在木椅上,望着窗外小雨出神。
昨日的正骨归筋,导致小腿淤肿更?显严重。以至於今日花费的时辰格外多。胡太医满头大汗退出书房後?,萧挽风长吐出口气,起身走去窗边。
屋檐下雨帘成细线。溅落青石地面,黄叶纷落,又很?快被人扫去。这是属於京城的秋雨。
「看这麽?久了,在看什麽?」他站在小娘子身後?,扶着椅背,低头问她。
谢明裳喃喃自语:「八月还在下雨。怎麽不下雪?」
「八月的京城不下雪。关内大部分地界,十一月才下雪。」
「哦。」
谢明裳察觉身後?有人,仰起头,注视片刻,「殿下?」
萧挽风扶着椅背下望,望进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瞳:
「无需唤殿下。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谢明裳想了半日,想起男人经常被人挂在嘴边的字号,以及不怎麽?被人提起的单名。
「萧折?」
「连名带姓称呼不好。」萧挽风更?正她:「京城里不成文?的规矩:仇人相见,才会当面直呼姓名。」
谢明裳从善如流地改口,「阿折折。」
「称呼成年男子,叠字也不大好。」
「哦。」谢明裳又想了一阵,换了个称呼,「挽风。」
萧挽风弯了下唇,「这样称呼甚好。」
谢明裳并不怎麽?在意?称呼。对於她来说,称呼只?是称呼而已,重要的是人。
她的视线从窗外落雨转来室内,问身後?的男人:「是你?吗?」
「冻伤了腿,穿兽皮子,被得意?和雪钩拖着木筏子走,脾气很?大很?倔的少年郎。他长得像你?。」
萧挽风握住椅背的手骤然发力,手背青筋浮起,又按捺着,缓缓放松力道。
「是我。」他凝视面前的小娘子。「你?记得了?」
谢明裳却没有注意?到他片刻的失态。
她沉浸在自己散乱零落的思绪中。
「不对。」她蹙起秀气的眉头,「我的得意?分明是红白毛色的马儿,怎麽?变成黑马了?黑马是你?的乌钩才对。」
萧挽风闭了闭眼?。
只?听声线的话,他回复的语气依旧坚实而平稳,听不出半分动摇。
「你?有两匹得意?。」
「红白相间的那匹得意?,是今年认下的。此刻正在马场。你?想它的话,现?在便?可以牵来。早前那匹得意?,是匹强健的黑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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