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面前的男人,浓眉压眼,神色冷峻,坐在窗前不言不语地摆弄沙盘,心里不知在想什麽?政事,眉心拧起,瞧着委实严肃。
换个人在书房相陪,肯定要正襟危坐丶满脸肃穆等待召唤的。
所以,昨夜自己和他同?车回王府时?……
沙沙下雨的凌晨黑夜,自己在马车里躺着,头晕欲裂,烦躁得慌。
真的开口跟他提了那个荒唐的要求?
他还当真照做了?
是不是自己的另一场荒唐梦境?
萧挽风摆弄红黑两色小旗的动作?都停下,在盯她了。
「想什麽??可?以直说。」
谢明?裳顺着男人健壮的肩膀往上望。越过锦袍衣领,望向他一丝不苟丶整齐束在发顶的金丝小冠。
「头发……」她现在很清醒,心里越想越疑惑,开口也就不那麽?确定。
两人隔半个书房距离一坐一卧,她面朝窗边,小声说:
「卷头发……放下来,让我摸摸?」
隔那麽?远,居然还叫他听去耳里。萧挽风掷下红黑两色小旗,去旁边面盆洗净手,走来罗汉榻边,居高下望。
面前许多?道?重影,重叠出一个谈不上欣悦的神色。萧挽风抿着唇线,浓黑眉心微微拧起。
「头发有甚好摸的?」
不等回答,他便拧着眉,走去书房门边,反插门栓。
又走去窗边,把大敞的窗棂挨个关紧。
书房里的光线昏暗下去。
谢明?裳注视着他四处走动关门闭窗,最後?走来罗汉榻边坐下,两条长腿一屈一伸地撑开,侧看她一眼。
谢明?裳不着痕迹地往後?蜷了蜷。许多?个凌厉的眼神重影在一起,好凶。
「不能摸麽??你自己讲的,有话直说。」
萧挽风几乎无奈地看她一眼,抬手解下金丝小冠。
他束发花费的时?辰久。昨夜马车停在王府门外,他一刻钟没?下车,所有人在门外冒雨等了他一刻钟。
——他在车里束发。
「书房随时?有人来寻我。」
「人不清醒,就开始胡闹?」
发冠下还有玉簪。解下玉簪子,还有束发的发带。
微卷而硬的发尾塞进她手里。
谢明?裳把卷发尾绕在食指上,抿嘴笑了下,卷了十?来道?,攥在掌心里,终於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
所以嫂嫂去世的片段,是真的。
昨夜马车里种种,不是她妄想的癔症,也是真实发生过的。
那之前木筏子拖着小少年翻越雪山的梦……也不是梦,也是真的??
她还在晕晕乎乎地想。想着想着,又睡过去。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声。
胡太医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回听语气更不安稳:
「娘子出现记忆错乱的情况,医书罕见。下官觉得,稳妥着想
,还是给娘子继续服用?药酒为好。」
「继续服用?药酒,虽然癔症无法治愈,想不起之前十?几年……至少以毒攻毒,可?以维持目前的现状安稳。短暂停用?药酒,娘子出现记忆错乱,继续停用?下去,之後?会?发生什麽?,谁也说不清啊。」
「殿下觉得呢?」
书房里并未寂静多?久。萧挽风的声音很快响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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