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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梨花泪25(第1页)

入夏的风带着麦香钻进窗棂时,赵老实的咳嗽声越来越重了。起初只是清晨咳几声,后来夜里也不得安生,有时能咳到后半夜,脸憋得紫,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梨花夜里总竖着耳朵听外屋的动静,一听见咳嗽声起,就披衣下床,端杯温水过去——他咳得急了,常把自己呛得喘不上气。

这天早饭,赵老实刚端起碗,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手里的玉米糊糊泼了一地,溅在他褪了色的蓝布褂子上,像缀了片黄渍。他慌忙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花,咳得腰都弯成了弓,嘴角溢出的血丝滴在地上,洇开一小朵暗红的花。

“爹!”里屋的门“吱呀”开了,赵小宝冲出来,瞪着梨花的眼神像淬了火,“都怪你!你一来我爹就病得更重了!你这个丧门星!”

梨花正蹲下去收拾地上的狼藉,被这话扎得手一抖,瓷碗的碎片割破了指尖,血珠立刻冒了出来。她没抬头,只是用帕子裹住手指,声音轻得像风:“我去再给你爹盛一碗。”

“谁要你假好心!”小宝冲过来,一脚把她手里的帕子踢飞,“我娘在的时候,我爹从来不生病!你就是来害我们的!”

“小宝!”赵老实喘着气喝止儿子,脸白得像纸,“不许胡说!”

小宝梗着脖子,眼里滚下泪来:“本来就是!我娘说了,她会一直陪着我,都是她,是她把我娘的位置占了!”他指着梨花,声音尖利,“你走!我不要你当我婶!”

梨花站起身,指尖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滴,滴在补丁摞补丁的裤脚上。她看着小宝通红的眼睛,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娘刚走那会儿,她也总对着后娘摔东西,觉得是后娘抢走了爹的疼惜。可赵老实的亡妻……是真的不在了啊。

“我去给你爹熬药。”她转身往灶房走,没再看小宝。灶台上放着昨天抓的中药,黑褐色的药渣堆在碗底,散着苦涩的味。她把药倒进砂锅,添了水,坐在灶门前生火,火苗舔着锅底,映得她脸烫,眼眶却冰凉。

赵老实的病,比她想的重。那天她趁他睡着,翻了他藏在箱底的药方,上面写着“肺痨”两个字,旁边还画了个红叉,是医生的批注,字迹潦草,却透着不祥。她不懂医,可村里老人说过,肺痨是“富贵病”,耗人,也耗钱,多半是治不好的。

她把自己从狗剩坟前取回来的银镯子(当时没舍得全卖掉)托春燕去县城换了钱,抓了几副好药。药很贵,一副就要两块多,够买十斤玉米。可她没犹豫,毕竟,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是给了她一个屋檐的人。

药熬好了,棕黑色的药汁冒着热气,苦腥味弥漫了整个院子。梨花端着药碗走进外屋,赵老实刚咳完一阵,正靠在墙上喘气,胸口起伏得厉害。

“趁热喝了吧。”她把药碗递过去,碗沿烫得她指尖麻。

赵老实看着药碗,又看看她缠着布条的手指,忽然红了眼眶:“梨花……委屈你了。”

“不委屈。”梨花别过头,看着窗外的玉米地,“喝了药,好得快。”

他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呛得他直皱眉,却没吐一口。梨花递过块冰糖,他含在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这药……贵吧?”

“不贵,”她撒了谎,“春燕认识药房的人,给打了折。”

他没再问,只是望着房顶的椽子,眼神空落落的:“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小宝还小,往后……”

“别说这话,”梨花打断他,声音有点硬,“好好吃药,能好的。”

可药吃了一副又一副,赵老实的身子却越来越虚,原先还能下地挪两步,后来连炕都下不了了。梨花既要侍弄那两亩水田,又要照顾他,还要应付小宝的刁难——那孩子像是认定了她是仇人,变着法子跟她作对。

她在院里种了点菜,刚长出嫩叶,就被小宝趁她不在,用脚全踩烂了,还在菜地里撒了把石子,说“让你吃!让你吃!”。梨花看着满地狼藉,没打他,也没骂他,只是默默地把烂菜叶捡起来,埋在土里当肥料,第二天又重新撒了种。

她给赵老实缝的棉背心,被小宝扔进了猪圈,沾了一身泥。赵老实气得要打儿子,被梨花拦住了:“我再做一件就是,不打紧。”她把背心捡回来,洗了三遍,晾在绳上,风一吹,像面破败的旗子。

最让她难捱的是喂药。小宝总在她喂药时闯进来,要么故意撞她的胳膊,把药碗打翻,要么就大声哭闹,说“药是苦的,想毒死我爹”。有一次,滚烫的药汁溅在梨花手背上,烫出一串水泡,她没吭声,只是用凉水冲了冲,重新去熬药。

赵老实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力管教。有天夜里,他拉着梨花的手,老泪纵横:“梨花,你走吧。我对不起你,不该骗你……这日子,不是人过的。”

梨花的手被他攥得生疼,却摇了摇头:“我走了,谁给你喂药?谁管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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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叔伯,”赵老实喘着气,“我……我给你攒了点钱,在炕洞里,你拿着……走远远的,别再回来了。”

梨花没接那钱。她知道,那是他攥着汗珠子换来的,是打算给小宝娶媳妇的。她只是往灶里添了把柴,让火再旺些:“等你好了,我再走。”

其实她心里清楚,他好不了了。他咳得越来越勤,脸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说话时气若游丝,像风中的残烛,随时会灭。可她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她走了,这个家就散了,小宝那么小,总不能真让他跟着叔伯过,寄人篱下的滋味,她尝过。

夜里,她坐在灯下给父子俩缝棉衣。赵老实的棉衣要做得宽松些,方便穿脱;小宝正在长个子,得留着点余地。针线在布上穿梭,她想起狗剩,想起他总说“梨花的手巧,缝的衣裳穿着暖和”。眼泪落在布上,洇出个小湿点,她赶紧用指尖抹掉,怕被人看见。

“你还不睡?”赵老实醒了,声音哑得像蚊子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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