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围那些围观的人群,本来就有着仇富和排外的心理,被孙二夫郎这么一煽动,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脸红脖子粗。
“就是啊!没证据就说人偷钱,这也太霸道了!”
“看这两人穿得溜光水滑的,指不定也是哪家不安分的,跟这顾夫郎是一丘之貉!”
“啧啧,长得倒是好,可惜心肠毒,居然合伙欺负咱们街坊邻居!”
舆论的风向瞬间被带的更偏了,连带着陆时和裴清晏也开始被奚落嘲讽起来。
恶意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让人极不舒服。
顾青听着这些话,心里又气又内疚。
他自己受委屈也就罢了,怎么能连累时哥儿和裴清晏呢?
“时哥儿,清晏,你们……你们走吧。”
顾青声音带着哭腔,推了推陆时,
“别管我了,我……大不了我不干了,这铺子我关了。”
“关什么关!”陆时一把抓住顾青的手,力道大得惊人,他眼神坚定,声音清亮,
“咱们没做亏心事,凭什么要咱们走?该走的是这个手脚不干净的贼!”
松开顾青,又往前迈了一步,直接站到了孙二夫郎的面前。
他个子虽不如孙二夫郎高大,但那股子气势却丝毫不弱,甚至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孙二夫郎!”陆时大声喝道,声音穿透了嘈杂的人群,
“你就是偷了银子!你怀里揣着的就是赃物!如果现在还不认错,把钱交出来,今天我一定让你进顺天府的大牢!让你尝尝牢饭的滋味!”
孙二夫郎被陆时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了一下,但随即又嗤笑一声,满脸的不屑。
“大牢?吓唬谁呢?你说进就进啊?衙门是你家开的?我还说你抢劫呢!我就不认,你能把我怎么着?”
他才不信这眼前的哥儿和他的读书人相公真有那么大能耐,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陆时没有理会孙二夫郎的叫嚣,而是猛地转过身,面对着那一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百姓。
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过每一个刚才起哄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各位街坊,我知道你们都爱看热闹。但今日这热闹,可不是那么好想看的!”
“我有办法证明他偷了钱,这证据确凿无疑!等会儿事实真相大白了,证明是孙二夫郎偷窃耍赖,而你们……”
陆时伸手指了一圈,语气森然:
“你们这些在旁边煽风点火、恶意曲解事实、助纣为虐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帮凶!按照大晋律例,协助盗贼污蔑良民,视同同谋!到时候官府来了,孙二夫郎要下大狱,你们这些跟着起哄的,也少不了一顿板子,还要罚银子!”
“我倒要看看,为了过个嘴瘾,为了帮一个贼,你们愿不愿意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陆时这番话,说得又快又狠,逻辑清晰,还搬出了“大晋律例”这面大旗。
其实大晋律例里虽然有关于诽谤和同谋的规定,但这种街头纠纷很难真的定罪到每个围观者头上。
但这并不妨碍他拿来吓唬人。
人都是这样的,事不关己的时候,恨不得插秧拱火,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看热闹不嫌事大,那是人的劣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