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薛慎的手在她腰线处徐徐摩挲。
&esp;&esp;俞知光偏不遂他愿,在昏暗中躲闪了一下,柔声嗔怪道:“我记得呀,你当时凶我,凶得很。”
&esp;&esp;“何时凶你了?”
&esp;&esp;“你自见我第一面就在凶我,在山寨里。”
&esp;&esp;“恶人先告状,”薛慎想起那一脚,依然觉得好笑,脑海中忽而又浮现第一次见到俞知光的场景。
&esp;&esp;“我见笙笙第一面,不在山寨,还要更早些。”
&esp;&esp;“在哪?”俞知光这回真的茫然了。
&esp;&esp;她想了想:“难道是罗府大门口?”
&esp;&esp;“不是。”
&esp;&esp;“是哪儿?”
&esp;&esp;“笙笙再猜。”
&esp;&esp;“我猜不到嘛……”
&esp;&esp;俞知光又想耍赖,贴着他耳廓,一叠声喊夫君。
&esp;&esp;薛慎堵上了她的唇。
&esp;&esp;是在俞家来皇城置宅安家的第一日。
&esp;&esp;他当时任左右翊中郎将,管辖左右街使,督办城内六街昼夜巡警。俞弘调为京官,是陛下谋划争取来的,嘱咐他暗中护卫,让俞家顺利落脚。
&esp;&esp;俞家分了好几辆马车,把祖宅家具都搬来了。
&esp;&esp;中间一辆在街口拐角,人流最密集处,险些撞了人,瘦巴巴的老汉跌坐在地,扶着自己的腿脚嚷嚷。
&esp;&esp;“哎哟我的腿唉……站不起来了。”
&esp;&esp;此人是皇城惯犯,专门碰外来人的车马。
&esp;&esp;京兆府抓过好几次,关进大牢里还笑言,“谢谢官老爷赏的牢饭吃,牢房有瓦遮头,好过睡大街。”
&esp;&esp;薛慎正要上前去,云城来的小娘子没有世家大族那般讲究,已亲自下车来。长得粉雕玉琢,一双清凌凌的杏眼明澈,似乎会说话,溢满了担忧之色。
&esp;&esp;她同丫鬟一起低头瞧老汉的伤。
&esp;&esp;最后乖乖顺顺地掏了银子,给他去医馆看诊。
&esp;&esp;街口的卖货郎提醒:“小娘子,这就是骗子。”
&esp;&esp;“啊,他腿肿得老高的呀!”丫鬟大惊。
&esp;&esp;小娘子上马车的身影一顿,拉了拉正要再细问的丫鬟,钻入了车厢,去赶前边爹娘的马车。
&esp;&esp;薛慎打马跟上,耳力敏锐地听见了丫鬟询问。
&esp;&esp;“小姐,那是个骗子……我们找街上衙差呀,说不定人还没走远,能够追回来的。”
&esp;&esp;“爹爹初来乍到,还不知皇都各坊是什么情况,我怕闹大了对他官声不好。再说那人的年岁,可都快赶上我祖父了,可他身上衣裳破破烂烂的……”
&esp;&esp;薛慎没再细听了。
&esp;&esp;当时心里只想,俞弘是出了名的清正秉直,官场易得罪人,这俞家小娘子单纯又心软,日后在皇都的高门贵女圈里,可得吃一番暗亏。
&esp;&esp;除非,嫁的夫家足够强势。
&esp;&esp;没料到,阴差阳错,自己成了她的夫家。
&esp;&esp;芙蓉帐内,有情人喃喃细语,说着当时只道是寻常,却在余生掀起广阔波澜的初遇。
&esp;&esp;窗外圆月美满,正印了去年合婚书上的那句——金秋桂月,伉俪佳偶,十五喜结良缘。
&esp;&esp;他与笙笙的良缘,已一年了。
&esp;&esp;他们往后还会有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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