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陈玥都没有和新邻居碰面过。
一周后的第一天,
她走出电梯门的刹那。
新邻居背对着她,蹲在家门口。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我忘了我家的密码。”
61
虽然答应了苏栀会去精神科报道,但苏落星真的出现在精神科的时间还是在搬完家后的一周。
李沅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保持了医生的职业素养,没有讲无用的啰嗦。
还在美国的时候,李沅便负责了苏落星,这些年苏落星去到哪里,她的工作室便被一起“资助”到了那里。如今兜兜转转,竟也跟着她一起重新回到了家乡。
该怎么形容苏落星呢?
苏落星是她的硕士和博士毕业论文的课题。
不同于她跟进的其他案例,苏落星很正常。
她第一次走进那家疗养院时,明亮的单人病房里,她同她视线相撞的刹那,一瞬间也忘记了她病人的身份。
尽管苏落星那个时候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
她没有明显的情绪低落,手腕上的洁白的纱布却明晃晃地昭示着真相;对话时的语气柔和情绪起伏几乎为零,甚至还可以同她思路清晰、颇有情绪价值的聊上很久,一旁的三合一液体顺着三通针管安静地进入她的脏器。
如同此刻,
她捧着一束明艳的向日葵走进来,然后笑容略带抱歉地同她讲:“抱歉,我的情况好像严重了。”
苏落星坦诚地同她讲述着这段时间以来的生活,对医生来说她是极为省心的病人。
至少这些年以来,她似乎不想死了。
李沅的无奈也在这里——她一直都表现得求生欲旺盛。
“阿苏,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帮到你。你要对医生讲实话。”
苏落星起身,拆开向日葵的包装,拿起她办公桌上的花瓶,一边接水一边说道:“沅,你帮了我很多。”
“真的。”
苏落星把花瓶放回到原本的位置上:“这次要麻烦你多给我开一些药,大概两个月的量。我想好起来——可能有点难,但至少看起来是好起来的也好。”
李沅微顿,想要说什么。
但最终还是把想问的话咽下去了。
这已经是苏落星为数不多愿意袒露的了。
“好。”她叹了口气,末了还是没忍住说:“你总说我帮了你很多。”
苏落星温和地笑着,微微颔首:“这是事实,沅。”
“你真帮了我很多的。”
李沅垂眸,舒了口气,她望着她,最终还是跳出了医生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身份,讲出了最忌讳的那句话:“阿苏,真的很希望你能好起来。你能好起来的,我确定,现在是你自己不愿意好起来。”
“嗯,”苏落星微微偏头,似乎在思考她这话的正确性,最后望向她,眼眸灿灿,“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