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喝的同一款?”
“只有一位女士喝酒,另一位喝的是热抹茶牛奶。”
喝酒和喝牛奶的人是谁很显然,并不难猜。
“谢谢。”
苏落星没有点任何酒品,走出了清吧。
她没有打车,兀自往地铁站“飘”着。
等到地铁站内,苏栀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还活着?”
多么热情真切的关心。
苏落星笑了下,看了眼地铁的时间:“多谢,还在喘气。”
“可怜你的新车了。”
“不可怜,”苏栀坦白说,“那是你的车。”
苏落星怔了下。
倒不是因为遭殃的是自己的车,而是:“我有这辆车吗?什么时候有的?”
“姐姐,这辆车是跟你漂洋过海过来的,”苏栀叹了口气,“声明一下,我没想忽悠你啊。我也是忙昏了头了,你拿钥匙走了我才想起来——什么大g,我只是付了款还没提呢。”
“苏落星,你得去医院了。”
“嗯,我也感觉到了。”
苏落星的语气很平淡,仿佛谈的只是晚上吃了什么,她看着一侧显示着到站时间的屏幕,风马牛不相及地喃喃了一句:“这么多年,它倒是没怎么变。”
“还是忒修斯之船。”
苏栀:“你说什么?”
“你现在人在哪儿?”
苏落星收回视线,轨道尽头响起轰鸣。
“地铁,准备回家了。”
“我会去看医生的,别担心。”苏落星舒了口气,“怎么样也得活着啊。”
苏栀还想说什么,但苏落星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想了想,还是拨通了精神科医生的电话。
苏落星在地铁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着,界面在微信的界面上,与陈玥的聊天框是唯一的置顶,界面里的谈话停留在她发出的那一句:“陈玥,我是苏落星。”
——叫我苏落星好不好,不要是什么知之妈妈。
我们是认识的人。
苏落星舒了口气,退出了当前的界面,拨通了一个电话:
“黄女士对吗?嗯,我想租个房子。”
“不是工作室,我自己住的,位置在……”
我知道这样很卑劣,我应该高尚一点,正常人应该这样做的。但我不是一个正常人。我是一个病人。该死却硬要活着的病人。
行驶百年的船的腐烂从一块木板开始,可我的心脏一开始就是溃烂的;血管在溃败的肉里跳动,亲爱的,我假装正常的爱你。
你是我的爱人,或者我们本就同病相怜,所以互相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