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没有犹豫,立刻道:“行,那先给我们开方子,就按林大夫说的办,所有的药都给我们用最好的,银子我稍后差人送到医馆,顺便取药。”
“明白,张大人请放心,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医治”,林二爷拱拱手。
然后跟几人告辞离开。
张平安于是吩咐了吃饱送林二爷回去,顺便取药。
此时,罗大哥才抹了一把脸,又是感激又是踌躇道:“平安,多谢你们了,要是没有碰到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让他放任老父亲每日痛的夜夜呻吟,缠绵病榻,他实在做不到,但他确实又没有多余的能力去救治,这是一种很复杂很绝望的感受。
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他甚至想过与其日子过得这么苦,还不如跟着老父亲一起去死,但自家两个儿子加上二弟家两个侄子,都还没有成家,他又放心不下。
活又活不好,死又不敢死,大概就是他如今的生活现状了!
“罗大哥,都过去了,就像你说的一样,你正好碰到了我们,这说明什么?这是天意啊,往后日子会好起来的,我先给你们重新找处地方住下,然后再找木匠打副轮椅,这里太潮湿了,又暗,实在不适合养病。”
“这……”,罗大哥犹豫半晌,看向床上的老父亲。
罗小夫子自然不肯,一再推拒。
“平安,你花了这么多银子为我看病,已经够了,我知道你现在当了大官,肯定衣食无忧,但是现在世道不好,还是要多留些积蓄才是上策,你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张平安不认可,“罗叔,若我没有能力也就罢了,既然我现在有能力,怎能放任你们一家这样不管,那我成什么人了!”
罗小夫子还想推拒,但罗大哥最终考虑到父亲的身体,还是接受了:“爹,您别再说了,身体要紧,等往后家里情况好些了,这些银子我一定会慢慢还上的,要是我还不上,后面还有你几个孙子呢!”
张平安其实压根都没指望过罗家还钱,这是他的一片心意罢了。
但当下也没再多说,免得谢来谢去的,如果这样他们能心安的话也行。
反正银子他是绝对不会要的。
只继续道:“不知罗大哥你现在和几个侄子都在做什么活儿,工钱如何?节流不如开源,总不能在家里等着坐吃山空,拆东墙补西墙的,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从源头解决问题,如果需要的话,我这两日留意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你们做的事情,给你们换份工。”
“我之前是在铁矿上做事,自从开封被收复回来以后,得了自由,又正逢改朝换代,圣上开恩科,便在城中谋了一份刻书匠的活儿”,罗大哥慢慢回道。
说完笑了笑,明显对这份儿差事还是挺满意的。
继续道:“虽然没有从前在衙门里做事体面,但好歹不用出苦力了,比铁矿上强千万倍,收入也还过得去,这还是别人看我识字,又是个秀才,性子稳重,才允了我去的。
你几个侄子就没这个好运道了,老大老二身体壮实些,平日就在城中给人跑跑腿,扛扛货,农忙时给地主打打短工啥的,老三老四瘦弱,主要是给人屋顶翻修瓦片,晚上倒夜香,赚不到什么大钱,勉强能糊口。”
“能自食其力,这就很好了”,张平安赞道。
虽然活计都不体面,但张平安知道这时候就连倒夜香都是分地盘的,不是你想倒就能倒。
赚到一个铜板,就得分出去半个铜板给地头蛇。
“不过几个侄子们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这些差事都没什么前程,还是得走靠笔杆子吃饭的路才长久,这两日我安排好了让人过来通知你们,罗大哥你意下如何?”,张平安问道。
“这…这当然再好不过了!”罗大哥笑道,完全拒绝不了这份安排。
他可以吃苦,但他不希望几个孩子也跟着他一样吃一辈子苦。
“平安,你真是出息了,我爹没看错你,当初他就总跟我提,说你还有另一个叫刘盛远的小子,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果真没错!”罗小夫子靠坐在床上,满脸回忆之色。
接着认真道:“本来你已经花了很多银子,不该再让你安排这些的,但为人尊者,总忍不住为后人考虑,今天这个人情,我就厚着脸皮应下了,以后若家里好些了,一定……”
罗小夫子话未说完,就被张平安握住手打断了,温声道:“罗叔,您不用再说了,我都懂,其实就像当初您帮我们家牵线搭桥买药材种子一样,您当时也没有指望过我们家回报您什么,不是吗?
我现在不过是效仿您当初的行为罢了,这是您的福报,您什么都不用多想,安心养病就成,一切我来安排!”
罗小夫子闻言再也说不出什么推拒的话来,渐渐哽咽了,只连连道:“好啊,好,好孩子!”
待罗小夫子情绪平稳一些后,张平安才踌躇着问道:“罗叔,罗大哥,你们方不方便给我说说当初战乱以后的情况,有没有见到我们张家村里的人,还有我四姐他们一家?自从当初一别,便再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我这心里一直挂念着他们!”
“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都过去了”,罗大哥虽说的坦然,却满脸苦涩。
这几年的战乱不仅仅只是一个苦字能形容,更多的是惨,他这几年看了太多的人间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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